从现在的结果论,这個造势还失败了,李德明去汴梁苟延残喘,安抚着河西对他还念念不忘的底层番人,李元昊则逃亡辽国,搅进辽庭高层的争斗中。
言归正传,狄进比较之后,发出疑问:“既然父子俩都有类似的经历,李元昊为何还要对长子受青羊神赐福,而感到耿耿于怀呢?”
野利氏冷冷地道:“那能一样么?我夫当年是有意配合那位‘上师’,实则他本就勇猛,前后并无改变,而这孽子,则是真的性情大变,开始崇尚你们汉人的学问,厌恶打仗,厌恶杀戮,这还是我们党项的男儿么?”
李宁明怔怔地看着母亲,神色终于垮了:“娘亲,你在说什么……孩儿习文,不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治理我大白高国,祖父每每都夸赞孩儿的!”
“你祖父昏了头,被宋人的锦绮迷之,又倚靠辽国的援助,一直对辽宋俯首称臣,你父亲却清楚,党项人的王霸大业,当从马上一刀一枪地取来!”
野利氏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好似恨不得也上阵厮杀:“如果早早听从你父亲的话,对宋宣战,我党项的铁骑纵横来去,让宋人疲于奔命防守,贺兰山下岂会由得这个人发号施令!”
堂内一静,野利遇乞已然放弃,直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
他的骨子里,也不愿意臣服宋人,更不想千方百计地巴结这位年轻的经略相公,但如今已经战败,那就必须适应新的统治,努力融入其中,为自己为家族开辟出一条堂皇大道,而不是失败后,仍然不愿接受现实,只顾着怨天尤人!
狄进倒是挺乐意听人吼出真心话,眼见李宁明被他老娘骂得双目通红,又问道:“李元昊除了那次请神,是不是还得到了‘上师’别的教导,比如武功的修炼?”
野利氏撇嘴:“我夫自小就有万夫不当之勇,岂会跟那妖人习武?”
“天赋再高的武者,没有后天的培养与教导,成就也会有限,李元昊从武功到身穿的宝甲,都疑似得到了青羊宫的点拨与教导,才能拥有天下绝顶的身手……”
狄进平和地道:“伱是侧室,进门的时日比正妻卫慕氏要晚,如今言辞凿凿,莫非从小就与李元昊相识?”
野利氏怔住。
野利遇乞则赶忙答道:“回相公的话,这愚妇从前根本不认得李元昊,定是道听途说,倒是卫慕氏打小养在夫人身边,与那时还是世子的李元昊相识!”
狄进点了点头,看了眼杨文才。
杨文才心领神会,默默退下,亲自去询问卫慕氏。
而狄进再度转向李宁明,温和地道:“你从小得到哪些人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