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一早,高扬就等在前院。
她还不知道陆执方逼着韩长栋把府里总管钥匙和账册都交了。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关系错综复杂,韩长栋不是无缘无故坐上的管事位置。
“韩长栋的事,是什么章程?你同母亲说说。”
“叫他腾出位置一阵子,给高扬练手。父亲若是问起母亲,您就说是我的主意,有危机才不懈怠,再闹出像昨日寿宴那样的事。”
管事是家主的左膀右臂。
韩长栋是老管事病故后接任的,这两年办事中庸无功无过,凭陆执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光是一个色字,还触不到父亲的逆鳞。他需要有更大的罪过。
苗斐不太相信:“就这样?他没讨你嫌?”
陆执方面不改色:“那母亲觉得,是何缘由?”
她要是知道,还犯得着猜测半天。苗斐还想再套他几句话,院门丫鬟又来传:“太太,大姑娘来了,手里提了个食盒子。蓝雪说是姑娘亲手做的点心。”
苗斐心里一软,嘉月这孩子。
镇国公府大姑娘陆嘉月慢慢踏进来,百迭裙上的彩线绣双蝶活灵活现,随着她迈步蹁跹若飞。
这一刻,陆执方终于想起缺了什么。
廊芜之下,梳单螺髻的少女蛾眉轻扫,桃颊薄粉,菱唇一点润泽,只轻妆淡抹,就有十二分好颜色,偏生整个人套在了一身黯淡发灰的棉袄里。
就像掩藏在稻草里的珍珠。
那身棉袄,那座简单到有些粗陋的后罩房,与她根本不相衬。陆执方走神,手臂被妹妹轻拍了一下,回过味来被自己突兀的想法惊了一下。
第8章 自己这般像登徒子。
清夏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