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涟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却又被他暗暗牵引,情不自禁一次次坠入浊流狂涌中——
他怎会尝起来是这般滋味?
温润清雅的身躯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热情,充沛又深邃。这感受如此新鲜惊人,令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深入,去探索他的灵魂。
——色令智昏。
一个世纪般漫长的蚀骨滋味。
她被他爆发的激情所震慑,一时脑中空白一片,更惊讶于巅峰过后,自己竟不觉得颓然和孤独。
这变化令季知涟心生茫然,她尚且回不过神来,还在独自品味思索。
江入年却没有给她缓神的机会。
他抱她,两人紧紧相贴,气息又乱在一起。
少年的容颜昳丽又潋滟,他埋首在她颈间闷闷道:“你明天不会又不理我了吧?”
季知涟任由他将手插入自己掌心,与自己十指相扣。
她沉思着,慢慢坐起身,又拍拍他,示意他也坐起身。
两人靠在床头,再次望向窗外。
74楼的高楼景观,高而寂寥。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摩挲。
少年总能让她心软。
季知涟单刀直入:“你想跟我谈恋爱、在一起?”
江入年很坦诚:“想。”
季知涟沉默了。
他对她那般好,让她觉得,她也应该回以相同的坦荡。
她回握了他的手,直了直身子,缓缓开口:
“我谈过一次恋爱,对方比我年长三岁。我很爱他,孤注一掷地投入所有情感、精力、金钱。他的身上有我对爱的期许和信仰。”
“后来,我一点点看它碎掉,抓心挠肺,直至无法修补,肮脏不堪。”
她耸耸肩,讲述的平铺直叙,虽没讲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已经觉察她情绪里的波涛起伏。
江入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季知涟顿了一下,嘲弄一笑。
“在我还没学会怎么去爱人的时候,就已经爱的扭曲又离谱。爱是比死还痛苦残忍的东西,就像永远吊在驴子前方的那块方糖。我也得到过一块糖,可在舔舐的过程里,里面包裹着层层刀片,我还不信邪,我想得到爱,于是将它吞吃入腹,结果可想而知,肚烂肠穿。”
“我虽然释怀,但我爱的学习也失败的彻彻底底,我不坚强,我一触即溃,所以我不能再碰这个东西。”
“——爱是深沉的幻觉。”
她从他温暖的掌心,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我最终得到的,是对自我认知的真相——那个像垃圾一样破败的自我的真相。”
江入年一眨不眨的凝视她。
她眉宇间是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季知涟没有求生欲,他早已发现。
江入年不敢想象,这些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才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更无暇体会别人的爱意。
但他只想抱紧她,再紧一点。
如果有一天她碎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一点点拼好。
季知涟错愕地看向将自己抱了个满怀的少年。
他胸口的心跳,强壮又有力,他在给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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