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管家弓背哈腰连忙道,“有的有的,”他侧身往一侧架子上寻来一张单子,递到大太太跟前,
“这段时日不是陆续到了些年租货物么,小的正好整理出册子请您过目。”
大太太毕竟管家多年,稍稍一翻,眉头就皱起来,
“今年怎么少了这么多?你这让我这个当家夫人脸往哪儿搁?郝仁啊,这些事可都是你管着的,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郝管家立即跪下来,哭丧着脸道,“太太,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我性子么,我是一样一样往府上搬,架不住老爷不许呀,他老人家经天纬地,一心想谋大业,府上这些事就撂下了,我纵然有八班武艺,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说远的,大前日皮货到了,给运去货栈卖了,昨日西南那批木材也到了,卖给恭肃侯府预备老太太棺材了,得了两千两银票,我还打算交给您预备府上开支,结果被大老爷一股脑拿走了。”
大太太怒道,
“他这是要做什么!”
郝管家见大太太怒火快压不住了,只得据实已告,“我也不敢瞒您了,大老爷又接了宫里一项私差,”
“什么私差?”
“御用监提督尤公公府上的宅子。”
大夫人两眼一黑,跌坐在地,脸色也寡白寡白的,“他这是怎么都不听呀。”
郝管家道,“倒也不是坏事,这位尤公公人倒是厚道,给了咱们爷一份契书,将明年上半年河东一带的盐票许给咱们了。”
大夫人脸色这才好转,大晋盐铁官营,想要售卖官盐得运军粮去边境再换盐引,而朝廷有时为了奖赏或犒劳一部分官员,会许些盐票出来。
而这位御用监提督是司礼监秉笔之一,陈皇后的心腹,当年老太太为何能说服皇帝将国公爵位给大老爷,走得就是陈皇后的路子,老太太娘家与陈侯府连过宗,陈皇后也拿老太太当自己人,只要是陈皇后的人,大夫人心里就放心了。
“可眼下咱们这个年怎么过?”
郝管家似乎早料到她这么问,立即凑上去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