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瞅着她这一难处,二太太将自己的几位嬷嬷丫鬟给使来了,婆母的面子你敢不给?
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人俱在,大太太的人虽知凶多吉少,老太太的人却是有底气的,为何,你敢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就连三太太这个素来菩萨般的人儿,也使了几人来。
你与其用长房的人,还不如使我的人,两相其害取其轻嘛。
不说外头,就是身边的李嬷嬷,不也想塞她的女儿女婿进来么?
人人都有自个儿主意。
主意多,并不是坏事。
程亦安不动神色一个个扫过去,接过如兰递来的茶水,慢腾腾喝。
这些人当然得用,也必须得用。
这里的管事嬷嬷要么是各位太太奶奶的陪房,要么是陆家的家生子,个个在陆府盘踞多年,关系网错综复杂,且在外头甚有门路,一旦弃之不用,陆府将陷入瘫痪,那不是给别人添堵,是给程亦安自个儿添堵。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
老太太的人不能用,弄个祖宗在上头压着不难受么。
二太太的人也不能用。
昨日她看得明白,这位婆母有意接手中馈。
搞不好这些婆子暗地里使些什么绊子,给她难堪。
其余人即便能用,也不能轻而易举就衬她们的意。
人的劣根性,得到的太容易,便不珍惜。
直接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人赶出去?
当然可以,她大可雷厉风行全部发落。
但事儿不能这么做。
一来留下不敬长辈的名声,二来,这些人心里不服,没准私下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三来,何苦将所有仇恨往她一人身上拉呢。
程亦安现在意图很简单,要用人,还得用顺手。
怎么办?
她啜了几口茶,终于将茶盏给搁下了。
首先她毫无意外先撤下了大夫人的陪房。
这是要告诉所有人,贪图公中财产严惩不贷。
随后任命明嫂子夫妇为银库管事,负责发放银子,至于总管房的大总管,不出意外给了陆栩生的心腹杭管家,有这位老管家在,便如定海神针,出不了大乱子。
至于余下人,程亦安神色便缓了下来,笑融融道,
“诸位嬷嬷们,我年轻,今个儿刚接手,诸务还不熟悉,诸位嬷嬷的性情呢,我也得再瞧瞧,这样吧,其余的人手一切照旧,我看看再说。”
这话一落,诸位管事松了一口气,个个露出喜色。
早就看明白了,这位少奶奶是个性子极好的人。
才十七岁呢,就想当国公府的家,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管事嬷嬷们喜笑连连,纷纷屈膝谢恩,“少奶奶菩萨心肠,是我们陆府的福气。”
老太太的人手,程亦安均没有动,而是将二太太送来的嬷嬷,安插在库房与采买并人情上。
这一通安排下来,大家看明白了。
少奶奶稳了一手,不敢不给老太太和二太太面子。
当然,底下那些等着往上攀的管事难免有些失落,不过也难怪,谁叫她们平日没往宁济堂走动呢,少奶奶不敢轻易用她们也是寻常。
程亦安将人打发,进了议事厅里面的暖厅看各处的账簿。
这时,进来一个婆子。
李嬷嬷认识,往程亦安请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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