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徵朝嗯了声,向前座的司机传话。
温知禾微愣,联想到刚才在双闪灯前与贺徵朝的拉扯,脸更烫了。
她都忘了有司机了……但这种事不应该只有她感到羞耻。
贺徵朝帮她擦完脚,检查她掌心、问膝盖是否有擦伤。
他平和沉着得像是儿科医生,面色平静如故,侧脸那道不算太显明的巴掌印也渐渐消退,毕竟打得不算太重,他的体脂率也低。
可就算消肿,也还是会有一点点印记。
温知禾以前没有扇过他的脸,顶多拍打他的胸腔、咬手臂、喉结,再过分点……啃胸,做到这地步上,温知禾也没见贺徵朝生过气,但她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会想尽办法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所以……他要找到住所再教训她?
“抖成这样,是冷?”
贺徵朝的掌心落在她头顶,温知禾想得入神被吓一激灵,下意识躲闪开,却撞到玻璃窗。
“嘶……”
后脑勺传来的痛感让温知禾不由皱起脸。
贺徵朝以掌扣着她撞到的后脑勺,不动声色拉近距离:“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知禾没敢看他,低下头。
她什么模样贺徵朝都见过,气鼓鼓的,装腔作势的,怯怯的,眼下三番两次的情绪表露,贺徵朝都不难看出是畏惧。
“怕我?”他沉声问。
温知禾被他桎梏在臂弯下,头都要埋到双膝里了,一直发抖,不肯说话。
贺徵朝心里不觉烦躁,反而有种被汹涌浪潮彻骨覆盖的无力感,他并不擅长哄小姑娘,也没哄过谁。
这小姑娘刚才还虚张声势,这会儿又枯萎得像被风雨摧残过的干花。
贺徵朝想了会儿,才勉强揣度出她畏怯的缘由,放缓语气:“温知禾,我没生气。”
“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贺徵朝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温知禾双眼埋在双膝上,眼压得模糊,过了片刻才看清他,双唇嗫嚅:“……你别骗我了。”
“嗯,不骗你。”贺徵朝以指腹刮去她脸上的泪痕,垂眼淡声道:“需要我夸你打得好么?”
温知禾怔忪:“不……”
“所以别哭了。”贺徵朝一字一顿,目光如炬:“把事情说清楚。”
“刚才我说的话,你哪句不明白,告诉我。”
一番话,将思绪又转圜到刚才的话题,温知禾如梦初醒,心跳又加剧地跳动。
气氛再度陷入缄默中,贺徵朝就坐在她身边,沉静地看着她,不是隔着千万里,也不是隔着屏幕,他切切实实地来到这里了,不仅亲吻她,拥着她,还为她擦干双腿。
他总能做到如此体贴,即便不是全心全意。
他总是擅长对她说好话,哄骗她,即便他没必要这么做。
放在以前温知禾还分得清他示好的最底层逻辑和需求,可现在她犹如雾里看花,根本看不懂。
她深吸口气,雾气缭绕双眼:“你来这里,是为了监制?”
贺徵朝停顿一息,嗯了声:“是。”
“所以不是专门因为我,因为想解释清楚这些?”
贺徵朝默然。
温知禾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心脏挤压得更难受,点头滞涩道:“那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这次换贺徵朝问。
温知禾望着他的双眼,压下浓厚的颤动,冷静道:“你觉得那场约会是一时兴起,所以可以随时叫停,抽身离开;你觉得我的毕业典礼没必要参与,只是随口答允,所以托人送我一束花、一车玫瑰、一箱蛋糕就万事大吉;你觉得不是所有事都应该和我说,所以不告诉我你离开的真正原因,不告诉我钟嘉意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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