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鸿忠的交谈是通过电话,确认他找过温知禾,还说了一番不是很体面的话,贺徵朝大致猜到她赌气离开的缘由,所以对此不会有怨言,也不应当有,这是他作为待婚丈夫的失职。
他明确且笃定地告诉贺鸿忠,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也只能是温知禾,随后便挂断电话,动身来到这里。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戏。
从酒吧把人捞回来,他不仅抱了两趟,还被温知禾吐了一身;处理完身上的污渍,帮她擦身换睡衣,翻到了一本写有奥斯汀联系方式的记事本;扔掉本子折返回来,床上的人回身险些落到地上,是他及时托抱,然后又被吐了一袖子。
毫无疑问,她喝的绝对是烈酒,经过核查,那杯长岛冰茶就是罪魁祸酒。
贺徵朝把衬衣团了团扔到一旁,望着床上好不容易休整感觉的女孩,深深地叹了一息。
对他来说,这晚注定是不眠夜。
……
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到手腕、眼前,温知禾缓慢有了清醒的意识,可她的头昏沉得厉害,浑身也酸涩,根本难以支撑起自己苏醒,下意识要接着睡回笼觉。
她牵引自己的手腿,想翻过身躲避光亮,却被一股力量钳制。睁开眼,温知禾看到自己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条领带。
是男士商务领带。
温知禾瞪大双眼,不顾偏头传来的刺痛,赶忙从床榻上起身。
入目的卧室宽阔明亮,和她住的酒店呈现相似装潢风格,但完全不是她的套间。
她强忍着太阳穴下突突跳动的钝痛,用另一只可活动的手抚向腿间,摸到是干燥的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她发现身上穿的可不是自己的衣服!
温知禾的心悬吊起来,震得胸腔疼,无助与紧迫感交织侵袭,令她在冷静的同时又不自觉慌乱。她知道自己得先解开手腕的领带,但目光不断在四周梭巡,想要找到手机包包重要证件;她难以解开领带,迟钝一瞬才做出判断,去解另外三个结。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喝的酒被下药了?
她没有喝断片,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人抱走,而那个人绝对是她信任的人,不然她也不会……
“温知禾。”
后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是熟悉的声线,印证了她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温知禾扭过头,看见是贺徵朝,眼泪都快落了。
不待她庆幸,腕骨的桎梏和男人冰冷漠然的面庞,都一一告诉她,贺徵朝是生气了。
他这种人鲜少摆冷脸,一旦发起火来,能把她连人带骨头都烧得一干二净。
第71章 图什么
贺徵朝昨夜一直没阖眼, 来回帮温知禾清理呕吐物不下五次。垃圾桶里堆满了她换下的衣服,那本记事本还在最下方。
现在市面上有不少记事用的app, 但温知禾习惯拿本子记,光是印象中,贺徵朝就记得她有五本同一系列的本子,这是她写满以后新用的第三个。
理智告诉他,不能随意擅自丢弃温知禾最重要的本子,所以他躬身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将奥斯汀的那一页联系方式单独撕碎。
既然联系方式还在, 那么他们一定是今天刚认识;温知禾的字迹他认得,是很圆润可爱的字体, 显然这串号码是那个男人自己写下的。
李花, 李花。
除了号码和英文名, 记事本上还有这四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字。贺徵朝花半个钟头去揣度其中的含义,用一晚上的时间猜想他们的关系。
他很少从温知禾口中听到任何男人的名字, 今天是头一回听说,也头一回被她错认成别人。
会生气、会恼怒、会嫉妒是很正常的事,他可以镇定地厘清来龙去脉,也能找到绝对妥当的缘由,可在看见她没有戴婚戒的无名指时,他的理智却被抽丝刮骨, 不由扯下领带,将她那只手与床头紧密地捆绑到一起。
他没有正当缘由去愤怒, 因为他根本不是她的丈夫,法律层面的, 被她承认的。
贺鸿忠的话很难听,即便难听, 她也从未找他诉苦过,告状过,反之而是跑到夏威夷度假,对他隐瞒,对他闭口不谈。
他当然可以继续为她想个充分的理由,也好自我慰藉,但这些从未被证实的单方面推想,不过是可笑的自欺欺人,毫无意义。
他追逐她两回、三回、四回,数不尽的次数,曾在环境恶劣的乡村用房车陪伴过一阵子,也曾同居拥挤的宾馆卧室抵足而眠。
温知禾对他不是无动于衷,至少身体没有拒绝过他,做了无数次的爱,分泌出的生理水不会欺骗他,不论是眼泪还是杏液;她也回吻过他,在唇上,在喉结,在胸膛,每晚都会抱着她睡;她还吃完了所有倒计时的巧克力,送了他一枚胸针。
她喜欢金钱珠宝,喜欢一切可以承托起理想的事物,他根本不缺钱,也有的是相关的人脉资源,所以悉数起来,她应当会爱他,也有可能爱他。
即便掺杂了衡量个人利害的私心杂念,即便这并不纯粹,但总该好过一无所有。
过去的两个月,他遵从游戏规则,不对她有过多叨扰,也尽量维持她喜欢的模样。
原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待那枚钻戒戴到无名指就可以抵达对岸,可温知禾还是会从他身边溜走,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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