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薇在边上,挽着孙云儿的胳膊轻轻摇一摇:“我们宸妃娘娘如今以德服人,和妃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也学着担担子啦。”
“姐姐取笑我。”
然而孙云儿心中也是有些动容的,和妃从前是宫中最琐碎怕事的一个,说人是非冲在前头,担事负责就往后躲,如今因着晋位念她的好,竟也肯担担子了。
钟姑娘在不远处,时时关注孙云儿的神情,见她看向和妃的目光复杂,便走近了,也学着江静薇的样子,挽住孙云儿另外一边的胳膊:“宸妃娘娘是在替和妃娘娘担心吗?没事的,我看太后娘娘八成是要赏和妃娘娘呢。”
对于这位过分伶俐的钟姑娘,孙云儿原本是客气疏离的,觉得她过分投机取巧,此时见她说话还算体贴,倒露出个笑容,然而出口的还是客套话:“太后娘娘心善,从不为难人,和妃自然是无事的。”
钟姑娘看出孙云儿是在应酬,轻轻笑一声,说句实话:“不满娘娘说,我自幼跟着哥哥习武,耳力甚好,我是听见太后说话了,所以知道她要赏和妃娘娘。”
话音未落,和妃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太后觉得今日的汤点好,要赏我呢,我说这是宸妃妹妹你的主意,她老人家也记着你的功劳了。”
忽地发现钟姑娘霸了自己的位子,和妃用力瞪一眼:“你是谁?”
方才新人拜见,都是见过面的,和妃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过是恰巧拜到和妃这里就被打断,她心里有气,见钟姑娘还敢鸠占鹊巢,更不高兴,所以摆个脸色。
钟姑娘也不顶嘴,微微一笑,转身回去。
和妃见了,愈发气个倒仰:“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孙云儿赶紧“哎”一声:“我瞧里头的嬷嬷出来回话了,姐姐且先别言语。”
接生嬷嬷带着一身血腥味,用力跪倒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体力不支,胎儿难产了。”
殿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接生嬷嬷话未说尽,下头的意思,却没有人听不出来:胎儿难产,性命危在旦夕,该保大还是保小?
下午时分,阳光斜斜照入窗棂,照得殿中半明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