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兄以前曾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忽然,孔伯升开口了。
“他问我为何如此急躁地想要追赶他。”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重点不在于我如何回答,而是在于他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对我是一种打击了。”
一向骄傲至极,同辈人中一骑绝尘的他,领先他人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这样的他,居然被人问“你急着追赶我干嘛”这种问题,几乎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哦这样啊,但伱还是没说理由啊。”黄图同情地点了点头,却还是追问道。
“……我想看看,他曾生活过的环境,他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他曾经吃过的菜、喝过的水,我想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成长、那一切又是如何启发他的。”
“哦这样啊。但你估计是体会不到了。”黄图说完这句话便转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读书,“我也建议你不要过去,不然会很失望的。”
“这是为何?”
“你还记得那次灾厄降临的事情吗?”
“……”
“上阳县在那一次事情中被毁了,镇民全部死亡,无一幸免。现在在上阳县的,全是从外地迁来的。当初的那些人,早就死完了。”
黄图平静地说完这段话,但他握住书页的手却将整本书险些握成一团,双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连双眼中都迸发出血丝出来。
“……原来如此,抱歉了。”
“没什么。,所以你想做的事情,大概是做不了了。”黄图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恕不远送了。”
“……在下告辞。”
说完这句话,行了一礼之后孔伯升便离开了这里。
墨岑看着黄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忽然,黄图直接把书一扔,嗤笑一声:“有时候孔家少爷还真好骗。”
“……啊?”
没适应这反转的墨岑发出呆愣的声音。
黄图看了他一眼:“你和他应该是一个目的吧?想去上阳县?可以,你能带我下去的话,我不介意做一回向导。”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上阳县被毁了,人都死完了吗?”墨岑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确实被毁了,但没有死完。灾厄的核心爆发地在平州,远在定州的上阳县有相对充足的时间撤离和避难。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确实死了一半的人。”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不过他很快又提高了音调:“所以,你要去吗?”
“去!”墨岑斩钉截铁地回答,随机又追问道,“那你刚刚为何那样说?”
“他去上阳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说的那个理由。至于为什么愿意带你去……”黄图咧嘴一笑,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咱们的关系不比那家伙好?他当初可还设计坑我,要不是许开帮我,说不定那次我都死在里面了。”
“说的也是。”墨岑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那个地方这么感兴趣,不过既然是你的话,倒也可以。”黄图摆了摆脑袋,“我还没到可以出去的时间,你有通行证吗?”
墨岑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拿出两个木牌:“这种东西,我当然准备好了啊。”
“好,那咱们就出发!”
他随手将桌面上的那些稿纸卷成一团,然后将这一团纸随手扔进了房间里的火炉,在火焰之下,它们转眼间就化为了飞灰。布满各种涂抹痕迹的稿纸上一看就是写废了的文章诗赋,对于文人来说,将这些失败作一把火烧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没有人在意这些稿纸之间夹杂着一张小纸条,以及这张小纸条随着这些稿纸一化为了飞灰。
……
……
“许开又搞事了?”
“殿下,老奴斗胆请您至少在外人面前称呼他为‘许圣大人’,不然很容易被三殿下的那些人抓到机会攻击。”
“……好好,我知道了,不过这里只有我们二人,随意一些也没什么吧?”左行裕扶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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