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沈骊珠便听见亭外有人提起了三皇子。
“听说今日成老夫人寿诞,宫里也会派人过来赴宴呢,也不知是哪位皇子?”
“四皇子前两日出京了,来得不是二皇子应当就是三皇子了,二皇子外家先前与成家有旧,也算得上有些情分,只是听说最近二皇子似乎牵扯到了......咳咳,反正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来得成。”
“要是三皇子就好了,三皇子长得多好看啊,而且现下还没定亲呢,听说他私下连个通房都没有,也不知是哪家小姐能有幸嫁给他。”
“你就是犯花痴,三皇子这等人物哪里是我们敢肖想的,不过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听说皇上有意赐婚给三皇子和齐家的嫡女?”
“哪个齐家?”
“还能是哪个齐家?自然是明威将军的女儿了,齐小姐及笄也有两年了,只是一直在北疆才没有嫁人,听说过些日子便会回京了。”
亭子四周有纱幔遮挡,沈骊珠与叶楚君又坐在角落里,在外面闲话的也不知是哪家官员的小姐,许是没有见到人,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沈骊珠无心偷听,但话传入二中,她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师兄也要定亲了么,等他有了妻子,恐怕更不会记得她这个师妹了......
“嘶,可我不是听说章家那位喜欢三皇子么?瞧她平日里对别人爱答不理的,上回见了三皇子一面,还不是巴巴的凑上去了。”
“就她?不过是六品小官的女儿罢了,也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平日里高傲成那样,还说什么是京城第一美人呢,也不知是哪个眼瞎的起的称号。”
“但是章小姐确实也挺好看的,和三皇子站在一起应当也是赏心悦目的。”
“胡说什么呢,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能有多好看?反正我是看不上她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欸欸欸,那是不是三皇子和章小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看快看,章小姐过去了,三皇子竟然和她一起走了,看那方向似乎是一同去枫树林了,你说三皇子会不会当真看上章小姐了?”
沈骊珠坐在亭子里一愣,师兄今日也来了?她是不是应该去寻他问个清楚?
她站起身,拉开了亭子外面纱帘一角往溪流对岸望了过去,是自己熟识的身形,元景年今日穿着一袭玄色阔袖长袍,与他身边那个穿着月白色的小姐走在一起倒真有几分相配。
她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不自觉突然有些生气,自己为了他烦心了好一阵子,他倒好,在这里同别人一起游园子。
“珠儿?”叶楚君看到沈骊珠忽然站到亭角看了好一会儿,有些疑惑的叫了她一声。
沈骊珠越想越气,万一现在不去找他,待会儿这人又跑了该怎么办,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表姐,我出去一会儿,待会儿再来寻你。”沈骊珠留下一句话,没等叶楚君回应,一路小跑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跑到了对岸,距离枫林不远处。
她一时有些犹豫,现在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好,若是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不该看不该听的可怎么办?若是师兄当真是最近有事,她无端多想冤枉了他可怎么办?
她放慢了步子,在枫林的入口处来来回回晃悠着,始终下不了决心。
“承蒙章小姐好意,我心中已有意中人,还望小姐珍重自身,日后定能寻得良人。”元景年看着一路跟过来的章小姐,面色有些冷,沉声道。
今日他本不欲来成府的,只不过前两日打探到消息,听说今日沈骊珠会随叶氏一同过来,他才起心来了这成府。
那日回去,他一日未眠,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荒谬无比,竟能对小姑娘起了那般心思。许是他将小姑娘看的太重,平日里又走的实在太近了些,才让他生出那般不堪的心思。
他该好生反省一二,让自己回到一个兄长该有的样子再去见她,故而他忍着好些时日不去见她。
可这些似乎并未起什么作用,反而让他想要见小姑娘的心思更加迫切了些。
小姑娘送来的药枕被他日日垫在颈下,在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梦见小姑娘的身影,有时是他与小姑娘一起在放花灯的时候,有时是他看着小姑娘吃点心的时候,有时候是他陪着小姑娘听话本子的时候,还有时候是......他看着小姑娘嫁给别人的时候。
或许他本性便不是一个同皇兄那般的正人君子,他该承认自己本就是个不堪之人,妄图以一身污秽去沾染天上的明月。
他终究还是输了,输给了自己欺骗不了的妄念。
既然如此,便让他恶劣下去吧,放任自己那一颗不受自己控制的心。
他想见她。
这念头无比的清晰又如此紧迫,仿佛在催促着他做出行动,所以他今日来了。
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他无心与之周旋。
“三皇子殿下,我......抱歉,就当作我今日没有来过吧。”章寒蕊看着眼前的男人红了眼圈,她也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他便会莫名的酸涩,罢了,她不是这般不知趣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三番五次放弃自己的自尊。
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转身往枫林深处走了去。
元景年见人离开,眼底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转身往回走,将要走到出口的时候,一时顿住了脚步。
小姑娘今日打扮的很用心,那身粉蓝色的束腰襦裙衬得她腰身盈盈一握,发上那根海棠簪子使其更显娇俏,虽说只是十二三的年纪,但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眼便能瞧出日后的胜人姿容。
这是沈骊珠来回走的第三十次,还是没见有人出来,而她也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要主动跑进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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