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的眼神顿时变得阴沉,活了这些年,从没有人敢在棋盘上让他输得这么惨。
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固,绵绵低下声音嘟囔道:“我方才问过你了,是你不让我帮忙的……要不,我们再来一局吧?可能你太长时间没玩了,手生也说不定哪。”
谢妄仰头,撂下狠话:“我会赢你。”
窗外天色黯淡,几星灯火荧荧亮起。
没过多久,黑子再次被杀得片甲不留。
谢妄的脸彻底黑了,绵绵则面露尴尬,仰着绒绒的小脸嘟囔道:“你不是说你会下棋的吗?怎么技术这么烂?”
谢妄咬牙:“你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赢了又如何。”
他冷漠的眼梢吊起,活脱脱的一尊嗜血杀神,饶是输了,也端得气势逼人。
可绵绵却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托着粉嫩的少女腮,没有城府的圆眼睛眨动忽闪着,似汪了一泓澄澈的湖水,连声音也很是懒洋洋:“原来我还有点小聪明哪,他们都说我是个草包来着。”
她还知道自己是个草包?
谢妄哼了声:“虞小姐对自己倒是挺满意。”
讥诮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讽刺。
换了平日,这话早就把火星子给点着了,指不定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可绵绵已经决定要跟他好好相处了,而且,如今男女主为了追查邪祟之事焦头烂额,唯一能陪她解闷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画皮妖了。
于是她大度地过滤了讨人厌的话,接着捏起手心里的白子唱起了长篇大论。
“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但人无完人,就像这枚棋子,再怎么莹白剔透,也是有瑕疵的。你老盯着我的短处看,自然是哪哪都不顺眼,为什么就不换个角度看呢?难道在你眼里,我连一点讨人喜欢的地方都没有吗?”
少女懵懂发问,眼里隐隐有火光跳动,软萌的眼神溢出期待的神采。
因为身子前倾,白腻的颈子拉出漂亮柔软的弧度,碎发垂落脸畔,透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纯洁。
这样的虞绵绵,像是刚破壳不久的呆毛雀,浑身的刺收起来,只管娇嗔地袒露肚皮来讨人的欢心。
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她柔软的发顶。
只是……对她心生怜爱?
谢妄猛然惊颤地蜷缩指节,像是被过于荒唐的念头给烫到了,不得不用力捏着指节转移视线。
他冷薄的嘴唇抿紧,眼里闪过冰冷之色:“你这般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用得着问我?”
他说完站起来,却被少女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你去哪!”
谢妄冷哼:“深更半夜,自然是回去睡觉。”
“不行,说好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的,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她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似的,胳膊也贴了上来。
隐秘的脂粉香一下子飘到鼻尖,让人莫名胸口乱了几分。
谢妄扭头甩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只好转动冷白的下颌看着她:“知道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绵绵弯着眼睛,接着一本正经说起了正事:“我总觉得这府里不对劲,尤其是那位薛二小姐,身上的疑云太多了,我想,我们该想个办法去监视她。”
*
“啾啾,嘶咕——”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纯金打造的鸟笼散发奕奕金光,通身雪白的鹦鹉正蔫蔫儿地趴在那里。
那双漆黑的眼珠儿冷冷看着外面,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沉闷的叫声。
窗内人影攒动,窗外的虞绵绵则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台边,露出半个脑袋紧张地往里瞧。
她绒绒的脸颊透出点点红晕,蜜粉色镶金丝的留仙裙包裹着小巧玲珑的身子。半月形的细裥裁得犹如花浪,散在腿边,风流俗气又惹眼,满目的春色都叫她给比下去啦。
只是……
“你确定要这么做?”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冷冷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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