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太守李远出身赵郡李氏,这些士族彼此都是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齐昀有此一问。
“渤海太守和我堂叔家关系更近,我和这位府君除了年节时候,几乎没有见面,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没有。”
他这一声,让齐昀沉默下来。齐昀神色平静,坐在那儿思考什么。
“可能就是见着眼生,觉得好奇,后面又没见着了。所以就问了一句。至于太夫人为何要叫人过去,可能这么一提想起她了吧。听说太夫人还挺喜欢那小女子的,把自己年轻时候的一只金跳脱都赐给她了。”
郑玄符说的这个事,齐昀当然知道。
“反正太夫人那没什么事,让那小女子去,去就是了。你要是不放心,亲自去送一回。”
郑玄符不过嘴上揶揄调侃,谁知道第二日,齐昀竟然还真的送人去了。
当然也不是真的直接明言说送,齐昀借着要去侯府向齐侯禀报公务的借口,领上人一块儿往侯府上去。
毕竟他素来有贤名,送一送麾下臣僚的妹妹,也没什么。
侯府是和洛阳的皇宫一样,是前朝后寝的格局。所有的政事都是在侯府的前半部分商议,后寝那就是齐侯姬妾以及没有长成的子女们的住处。袁太夫人不住在这里,她住在北面的居所。和其他人分隔开来。
所以入了侯府大门之后,两人就不同道了。
晏南镜在辎车内听到几声马蹄踏在地上的声响,“女公子待会会从这儿去祖母那儿,若是有事,可以寻人帮忙。”
竹簾外印出齐昀在马背上的轮廓。她抬手就把垂下来的竹簾给别到一边。
齐昀见到一双纤细的手从车内探出来,随即那张鲜明的脸从竹簾里出来。
她那张脸上,色彩分明,白是洁净的白,黑是浓鸦的浓郁。红是鲜艳欲滴的艳色。此刻她仰头望着他,那些分明的色调顿时蕴藉成了浓稠到化不开的妍丽。
“可记住了?”齐昀不等她开口,双手持着马缰,微微俯身下来问。
她点头,“记住了。”
她在这侯府里头,能找来帮忙的人有且只有齐昀一个。
齐昀话语没有说明白,但言下之意,彼此都懂。
齐昀见她应下来,脸庞上多了几分可见的笑,他颔首看了一眼前方。这时候已经有胥吏过来请他下马。
入了侯府的门,除却女眷们之外,其余人等都要下马下车。
齐昀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让仆从把马牵到拴马石那儿。
晏南镜低头正要放下竹簾,打算回到车里去。被注视的感觉莫名传来,她不由得去看。见着齐昀站在那儿望着她。
齐昀的脸上一如方才,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她很少从他面上得知他的情绪。
他伫立在那儿,和她目光对上,微微颔首。
晏南镜点了点头,随后放下竹簾整个人都坐回到辎车里。
到了地方,带来的几个婢女过来搀扶她下车。这些婢女都是昨日来的。说是以后就随侍她了。
贵女出行除了傅母之外,还会有十几个婢女,一行人光是架势上就浩浩荡荡。
可能上回被许堇傅母当做了齐昀侍妾,所以齐昀给她一口气派了好些婢女。
婢女们在主人家看来是会说话的牛羊,同样也是彰显身份的物什。婢女们年轻貌美,盛装打扮,跟在主人后面,在人前是无声的炫耀。
晏南镜心想齐昀可能是怕她再被小瞧,所以一口气给她弄来了那些婢女。
婢女们是昨日才来她这儿的,但是服侍起来,却是相当的周全。
可晏南镜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服侍着,十多个人围绕在她前后,哪怕她走路都是左右搀扶着,这感觉简直诡异。
她浑身上下僵硬的厉害,婢女们察觉到她的不适,顿时更加惶恐。
秦媪这时候已经带着人过来了,见到她就笑,“女郎来了。”
秦媪并不觉得她前呼后拥有什么不对,侯府里的那些年少女郎,仆妇婢女成众。走动的时候阵仗不小。就算是外面到侯府的贵女也是婢女不少。
晏南镜对身边婢女安抚的笑笑,然后过来和秦媪说话,“太夫人可是有不适?”
秦媪摇摇头,“这些天,太夫人一切都好。”
见着晏南镜松了一口气,秦媪问,“杨司马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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