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所以长公子也就默许此时。其实还是要谢长公子。至少长公子还是留下来以防万一了。还是不想让我处境太过艰难。”
晏南镜说的话,每一字听起来都是感恩戴德,可是听到耳里,却又叫人如鲠在喉。
“既然事已经做完,那么我也应该退下了。再留在那儿,便是不对了。”
她话语落下,见到他蹙着眉头,直直的盯着她。
齐昀此人,多数时候和煦的做派,与他打交道,总是觉得如同春风拂面。此刻他脸上常见的和煦已经不见。
“所以我真的无事,只是寻个由头离开而已。”
她温言软语,神色柔软。
“就为了此事?”过了好会齐昀道。
晏南镜笑着,眼角是一派的温风和煦,“在长公子看来,这不算什么,对吧?”
有些话一旦摊开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想要捡回那一层表面上的太平都不可能了。
她笑着摇摇头,“长公子出身天潢贵胄,自然是不懂得我们平常人的心酸。”
“在长公子看来平平无奇的事,落到我们头上指不定就要成弥天大祸。我没有长公子和女郎那样的依靠,可以有恃无恐。”
“你不是。”她的话突然被齐昀打断。
她愕然的抬头,只见着他的眉心依然蹙着,但是他的话却叫她老大的哭笑不得,“你可以有恃无恐。”
晏南镜几乎都要笑了,齐昀抬头,“我就在,无人能把你们兄妹如何。”
“所以我就活该给人打前锋去?”
她言语倏然尖锐。
突然她笑了,“长公子是想说,原本我在邺城毫无靠山,现如今靠上了这棵大树。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话语里毫不吝啬的将他往坏处想。
出身上有缺憾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必定是要投靠上位者。既然借了上位者的势,那么必定是要替上位者做事。
齐昀没有解释,也没什么解释。齐孟婉的用意他看出来了,也默许了,这是事实。
“方才我说的都是真的。”过了小会齐昀道。
晏南镜点了点头,她又重新变得柔软起来,面上的笑意浅浅。越是这样,就越是离人最远。
他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言笑晏晏,那便是真的疏远了。
晏南镜颔首,神色认真,眼里疏远“我知道,长公子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不说也就罢了,一旦真的开口,那必定是真的。”
齐昀看过去,对上她温和的笑靥。
她笑意盈盈,却让他心头压着一块石头,越发的憋闷。
他不耐烦许倏那自认岳父的做派,对于许堇更无半点亲近的意思。
他自小就见到许堇,总是一副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模样,他每每望见许堇那不知事,只觉得愚钝至极。
许倏曾经仗着功劳桀骜过,被齐侯亲手收拾敲打之后,才成了现在这幅收敛的模样。但是到了他的面前,那股早年的桀骜和自视甚高又展露无遗。
他不耐烦,但却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知道齐孟婉的用意,也没有阻止。
“长公子,天色不早了,还请回吧。”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其实这会才酉时,天色大亮,完全没有任何金乌西落的意思。
见他还是不动,晏南镜干脆起来,径直往门外去。
齐昀见状叫住她,“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说罢,他对晏南镜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候在外面的阿元,见到齐昀穿过庭院,消失在门外。阿元等完全看不到齐昀的背影了,这才赶紧的到屋子里来。
“我方才看长公子有些失魂落魄的。”阿元说着就去看晏南镜脸上,“这是怎么了?”
晏南镜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头疼的公务吧。”
这话阿元是半点都不信的,有公务不去找郎君,跑到女郎这里做什么。尤其刚刚来的时候,满面怒容,看着就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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