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手得了齐昀的示下,看着绑在树干上的刺客眼里发光,双手搓了搓,绕着树干走了几圈,然后叫人拿来个箱子,打开了,一排精巧的刀具全数摆弄出来。这些刀具原先是医者治疗外伤用的,现如今却派上了另外的用场。
那死士身上的所有衣裳都已经剥掉了,赤条条的绑那儿,像是待宰的豚彘。行刑手在诸多刀具里仔细挑选了一番,选了一只小巧的薄刃刀。拇指指了指刀刃的锋利,嘿嘿笑着到了那死士面前,仔细的对准那副皮肉下刀。
晏南镜正准备休息的当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阿元不满开口,“谁呀。”
这一路颠簸的厉害,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可以好好的休息,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找上门。
“女郎。”外面传来的嗓音听着有些耳熟,是齐昀身边的亲兵。
“是长公子有事吗?”晏南镜坐起来问道。
“长公子遇刺了。”
晏南镜心口一窒。
她匆忙赶到的时候,只见着齐昀房门前有不少人把守,见到她人来,把门推开让她进去。
晏南镜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她霎时脸色苍白。
“女郎请过来。”一个亲兵来了,请她进去。只见着齐昀衣衫整洁,身上没有半点血迹,估计是换过衣物了。
齐昀袖口整个的捋了上去,露出整个小臂。只见着小臂上一道血淋淋的伤。
他看到她满脸震惊,两眼直直的望着他小臂上的那条伤口,心下有隐秘的快慰。
“我遇刺了。”齐昀温声道,“对战刺客的时候,一不小心,手上被划伤了。劳烦知善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没有其他人吗?”她嘴里问着,人还是过来了。
“刺客是从仆役里冲出来的,现如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同党,除了你之外,别人我半点都信不过。”
晏南镜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马上过来,他望见她脸色有些不好,“是吓着了吗?”
她摇摇头,指尖扶住他手上的那条胳膊。
说起来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凑巧,这次齐昀受伤的手臂是之前荆州时候受伤的地方。
袖子再往上捋一点,就能看到那条伤疤了。
“怎么会有刺客呢?”她一边忙着给他处置伤口,一边茫然不解。
“怎么不可能有?”他笑问,“人心无常,就是我也没办法掌控的。”
晏南镜微微抬头,“长公子已经查明是谁派来的吗?”
她看到他摇头,“眼下还在查,不过我觉得不太能查出来。”
晏南镜颔首,她经历过知道,这类刺客多是凶手的家奴。一家老小都在主人手上。就算被抓,为了全家的性命,也不会轻易吐出一个字。
“知善,这可怎么办?”他仰首言语里突然满是感叹和哀伤,“这才离开邺城百里,就有了这种事,接下来的路,都不知道如何走了。”
晏南镜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拭干净,将旁边的药膏拿来仔细涂抹在伤口上。
“长公子现如今已经胸有成竹了。”她到如今已经确定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心头上石头放下,也懒得配合他那故作的感叹,“说这话不合时宜。”
齐昀闻言笑了,话语里还是有些哀怨,“知善怎么不知道我是真心彷徨的?”
她将药膏细致的涂抹在伤口上。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干净布条,将伤口仔细的包扎好。晏南镜低头,嘴上继续道,“我倒是觉得长公子若是真的怕了,不应当是眼下这样。长公子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就算真的有所顾虑,也比不上大局。一定会和常人毫无区别。更不会对任何人说丧气话。”
他听后,唇边泛起浅笑,“知善倒是了解我。”
“长公子言重了,了解算不上,我只是知道,领兵之将,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以拜上将军。”
齐昀抬眼起来,她依然还在忙碌,眉眼低垂。靠近了看,可以见到她面颊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
“知善这是在夸我吗?”
她依然没有抬头,拿着发顶对着他,“这是我肺腑之言。长公子难道听不出来。”
他摇首,“听不出来,说起来也奇怪,我能分辨出臣僚话语里有几分真假,但是唯独分不清楚知善的。”
齐昀望着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就在眼前,他原本想要迫近过去亲近,但是知道她性情,如果一旦真的如此,她只会受惊疏远。
她有的是办法疏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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