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明白,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里说话不方便,到别处去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南镜没有立即跟着他走动,她眼里露出些许迟疑和警惕,抿紧了唇。
她眼底里的警惕让齐昀眸光一凝。
“我不会做什么。”
晏南镜不说话,只是垂头下来。
“这里人多眼杂,现如今邺城带来的人都在殿内,外面的都是宫里人。你我说什么,到时候恐怕不过小会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晏南镜嘴唇动了下,看向他的神情里警惕依然不减。
齐昀见状也不多说,径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晏南镜纠结两下还是跟了过去。
他救了她一命,不管如何,还是要当面道谢的。
晏南镜跟着他到了另外一处宫室。
宫室里有两个留守的宫人,见到齐昀和晏南镜进来,满脸惊诧。齐昀没有半点和她们解释的打算,只是抬手往外轻轻挥了挥,意思就很明显了。
宫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问。她们虽然不认得领头的年轻男子身份,但是看他衣着,和腰间佩戴的绶,也知道身份不低。
宫中卑微的人是没有资格开口的。她们弓腰下去,慢慢的退出了宫室。
宫人退下之后,宫室里头就彻底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因为上次的事,她对与他单独相处颇为排斥。
她看向齐昀,齐昀并没有看她径直走向坐榻,坐下的时候,很明显的身形凝滞了下。
晏南镜望见,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就算是没有被熊伤到,还是受了伤。
“知善也坐吧。站着说话不好。”
他指了指另外一张坐榻。
晏南镜应了一声,在他指的那张坐榻上坐下。
“你怎么样?”齐昀开口问。
“我看你行走间,步履不畅,应该还是没有恢复好。”
他语调平常,似乎和她在闲谈。晏南镜也摆出和他谈天的姿态。
他这么一说,她也只是笑,“没什么大事,就是逃命的时候脱力了,睡了一觉之后补充体力也就好些。没什么大事。”
她说着去看他,“倒是长公子,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
齐昀不说话,径直当着她的面,把垂下来的广袖提上去,顿时淡淡的血腥味随着上提的袖子弥漫开来。小臂袒露出用布条包扎的伤口。不知道是只是浅浅包扎了一层,还是他伤口深,布条外隐隐的透出血的鲜红。
“不是被熊抓的。”齐昀看出她的担忧,主动开口道,“是躲闪的时候不小心被剐蹭到的。”
“这种畜生凶猛的很,身形庞大,力道极重,哪里保持风度躲开呢。狼狈不堪,勉强躲过,已经是大幸了。”
晏南镜盯着他手上浸出血的伤口,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应该不止这么一处伤吧?”
他神情里略有些愕然,手掌扶住后腰。
“的确好几处。”他点点头。说完抬头,和她双目对上。他微微别过眼去。
“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事。”
晏南镜却摇摇头,“我不是那种完全对长公子不了解的人。长公子的脾性,除非是真的伤痛,否则不管如何,在人前都和无事一样。方才长公子身形凝滞,应该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吧?”
齐昀一怔,旋即笑了,他笑着摇摇头,“没想到瞒过了身边人,瞒过了陛下。没有瞒过知善。”
他说完,眉头紧蹙手掌按在侧腹部,身形一个趔趄,晏南镜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起身上前搀扶住他。
男人的躯体比女人要重多了,她睡了一觉,恢复点体力,但也只是恢复了一点而已。哪怕只是承受了一小部分,她只觉得像是山体压在了躯体上一样,身躯跟着他一块砸在榻面上。
两人一同侧躺在榻上,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晏南镜惊吓之余,掌心潮湿。
一下相对无言,宫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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