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仿照以前朝廷的作风,将行死刑的公文由廷尉送到天子手中,确认无误。只是齐侯事务繁忙,顾不上这些,就下放给了齐昀。齐昀离开邺城送嫁,临行之前,让杨之简去处置。
“多亏了有先生在。”齐昀翻看了手边的公文,他没有发现什么错处。即使他不在这,也是明白,杨之简在衙署里日子过得并不十分顺心。许多人都在暗处等着寻他的把柄。
杨之简洁身自好,私德没有什么错处,那就只能在公务上寻错处。哪怕只有一点,也要被说大了十倍不止报到他的面前。
然而他从未接到此类禀报,齐昀不觉得是杨之简能把那些人一一化敌为友,那就是他实在是没能让人寻出差错来。
“这是卑职的分内之事。”杨之简停顿了下,“长公子是否安好?”
齐昀把手里的公文放到一边,浅笑看过去,“好,知善也很好。这会知善在祖母那儿休息。等到先生下值就能在府里见到她了。”
杨之简悬起来的心,霎时放了下去,“多谢长公子。”
“不用谢,这原本是我分内的事。”
杨之简闻言,顿时脸色变得极其古怪。脸上几乎要皱成一团,杨之简抬头望齐昀那儿看去,齐昀却似乎依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对。
这个时候已经到午膳的时候,齐昀让人把午膳抬上来。
膳食送过来,齐昀让杨之简留下来。这也没什么,之前齐昀也时常留杨之简下来和他一块用膳,但是当齐昀亲手给他把菜肴给送到跟前的时候。杨之简终于忍不住了。他腾的起身,连忙按住齐昀的手。
“属下实在是担待不起。”
杨之简话语诚恳之极,然而齐昀摇头,笑道,“担待不起?你担待的起。”
齐昀说着,手上稍用力,把杨之简的手挪开。重新将一道肉脯给他亲自夹送到碗里。
“先生于我一直就和亲人没有什么区别。还要讲究这点虚礼做什么?”
杨之简坐在那儿,浑身僵硬,望着齐昀好半会话都说不出来。
这上位者为了以示礼贤下士,时常和臣僚亲近。但是再怎么亲近,也是有一定的界限。而现如今齐昀这般已经超过了那条界限。
为了不驳齐昀的颜面,他只好将齐昀的礼遇一股脑全受了。
衙署这儿,是个藏不住事的地方。但凡还有其他人在场,哪怕只是奴仆,不消一个多时辰,事情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果不其然用完这一顿午膳,没有多久,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不过无人和平日那样出言相讥,阴阳怪气的说些含沙射影的话。
好容易熬到了下值,杨之简赶紧往齐昀府上赶,到了晏南镜居住的院门那儿,一头遇上阿元。
“阿元,知善在吗?”
杨之简急急问道。
阿元被他话语里的着急给吓了一跳,“女郎在呢。”
她话语才说完,杨之简就已经丢下她,径直往院内去了。
晏南镜能认出杨之简的足音,人还在门外,她就已经知道他来了,径直过去开门,满面笑容,“阿兄!”
她满面的欣喜,杨之简一愣,随即进门来。让室内的婢女全都退下。
“阿兄是有什么要紧事和我说吗?”
晏南镜看向杨之简,杨之简拉住她的手臂,一块儿在坐榻上坐下。
“知善你老老实实和我说,你和长公子……”
“我和他就是阿兄想的那样。”
这过于直白的话语让杨之简如鲠在喉,吞不下去和吐不出来。他满脸惊愕,见着她点了点头。忍不住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吓了一跳,晏南镜赶紧的给他拍背,然后又倒了热水送过去。
杨之简把她送来的那杯热水一饮而尽,过了好久才算是勉强平伏下来。
杨之简指着晏南镜,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晏南镜只得给他赔笑,“阿兄,别生气,我又不是做坏事。”
“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他抚住胸口,勉强压住心绪问道。
晏南镜眨眼几下,颇有些好笑的道“不打算怎么样啊。”
这话让杨之简差点没又咳嗽的死去活来。晏南镜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继续给他拍背。
杨之简好不容易憋住了,抬头满脸涨红的看她,“什么叫做没想过,你和他来往,将来如何都没想过?”
晏南镜摇头,“如果说是婚嫁那些,我还真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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