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要不要将话题扯到晏南镜身上,旁人怎么议论他,他完全不在意。
“我明里暗里,被人说的不少,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他们稍微有那个胆量敢当面宣之于口了而已。”
“宵小之辈,不必放在心上。”
晏南镜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已经到辰时,外面也已经天亮了。已经到了起身的时候。
齐昀拍了两下手,让门外的人进来。
阿元领着婢女进来,见着齐昀衣着整齐的和晏南镜坐在卧榻上,不由得愣怔了下。下意识往晏南镜那儿看去。
“女郎起身吧?”
晏南镜点点头。
今日去见虞夫人,虞夫人是侧室,三日后见的舅姑是齐侯和慕夫人。虞夫人是妾室之长,有几分颜面,但是这种宗法上的事,还是慕夫人出来的。
儿子成婚了,也不能不叫新婚夫妇不去见她。只能折中一下,在正式见慕夫人之前,去见一下虞夫人。原本应该是安排在见过慕夫人之后,但安排在之前,这里头多少有些她没看到的暗斗。
“这事君侯知道吗?”晏南镜整理好衣着,轻声问齐昀。
齐昀颔首说知道,“此事是父亲叮嘱的。无人说什么。”
晏南镜闻言不由得挑眉,齐侯安排的,那的确无人说什么。
侯夫人说是内主,但一切也是齐侯说了算。哪怕于礼不合,也无人敢置喙。
晏南镜回头望着等人高铜镜里的自己,沉默着没有和他说话。
“你放心。”齐昀从身后走来,“母亲那儿有我顶着。”
他以为她担心虞夫人会为难。
晏南镜忍不住笑了,她摇摇头,齐昀低头道,“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强求,和其余人毫无关系。所以我自己承担后果也是应该的。”
晏南镜就笑了,“你这话,能听得进去就怪了。”
齐昀当然也知道,“至少母亲不会为难你。”
他明白母亲的性情,哪怕上了岁数,可心性依然还是停留在当年和父亲墙头马上的那个时候。但是好歹人还是知道状况,既然明白人是他要护的,就算有什么怒气,也不敢径直撒在她身上。
所有的一切整理好之后,她和齐昀一道去拜见虞夫人。虞夫人的居所,她还是头一回来。种了不少花草。不过邺城里除了春夏两季之外,花草几乎长不活。一眼看去,几乎全都是颓丧凋零的枝条。
年老的仆妇在前头带路,一路到内室里。
晏南镜抬头就见到虞夫人着常服,神色恹恹的坐在那儿。最近这段日子虞夫人的日子不算好过,齐侯多了几个新宠,青春年少貌美动人。她争不过。
长子又娶妻,之前那番话,摆明就是让她不要多管。
“夫人,郎君和新妇来了。”
虞夫人闻言抬眼,望见晏南镜,新妇年轻貌美,面色红润。越发衬得她和个老糠皮一样。想起齐侯那些如花似玉的侍妾,虞夫人顿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霎时她泫然欲泣,也不管儿女和新妇都在跟前,径直靠在了凭几上,悲声就要哭泣。
虞夫人两子一女,齐晏年岁十二,还梳着总角,还是个半大孩子。齐季婉年岁比齐晏都还要小伤几岁,被乳母带着。
齐晏一看母亲这样,顿时如临大敌。
“母亲,”齐晏压低了声量,小心的提醒,“阿兄和阿嫂都在这呢。”
虞夫人一听,抬头见到齐昀,又想起前段日子长子的话。没良心的东西,她那么努力的为他谋算,结果竟然说那些的话来伤她的心。越发的泫然欲泣,她不由得去看晏南镜,心下满是不满,才要开口,就听到齐昀说话了。
“母亲怎么了?”
长子的嗓音略沉,如同雷声一样,径直灌入耳朵里。
她顿时心头一震,那些想要寻新妇不快的心被当即镇压了下去。
虞夫人愣了下,而后更多的脾气翻了上来,对新宠的不满,对儿子的不快,还有对新妇和自己抢儿子关心的怨怼。顿时就趴在凭几上,捂住胸口蹙眉唉声叹气。
“我这心口疼的厉害。”虞夫人扶着胸口,在那儿觑着齐昀。
话语才说完,她就捂住胸口,叫着说胸口痛。
齐晏见多了生母各种幺蛾子,没料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母亲竟然还能这样闹。到底年岁小,颇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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