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连连点头,“奴婢不敢胡说,是问了人的。”
晏南镜听完之后,径直起身,在阿元和婢女们的惊呼声中,迈入雨幕里。
辽东的雨水,其实没有多少气势。辽东的磅礴都留在寒冬里的风雪里了,到了夏日,雨水依然还是北地的粗犷。
她行走里感觉有雨滴打落到脸颊上,只是抬手随意擦拭了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后面似乎有人在追,又似乎是有人在喊什么。这些她已经顾不上了。
到了辕门那儿,果然见到了好长的队伍,内里多数是青壮年男子,还有年轻女子们。里头都见不到老人。这一行人衣衫褴褛,但神色却是欢喜的。
落在乌桓人手里为奴为婢,当然是被救回来最好。
晏南镜抬头看过去,焦急的寻找熟悉的那张脸庞。
她看见到骑在马上的人,身上的血在此刻全数沸腾,浓烈的喜悦在这刻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淹没。
他还活着!
齐昀似有所觉,在马背上低头下来,和晏南镜四目相对。
他眼底里刹那间绽放出的浓烈狂喜,她见得清楚。
齐昀在马上,紧紧的盯住她,险些整个从马背上下来。
他看着晏南镜往这边来,立即看向陈虢,“去把夫人接到营帐里去。”
陈虢立即领命,派人将晏南镜送到营帐里。
晏南镜在营帐内坐着,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人的足音。
人的足音各不相同,她从里头听得出来哪个是齐昀。她听见他大步往这里来,原先跟着他一块来的那些人,停驻在不远处,然后四散。
下刻,齐昀推门直入。
许久不见,他其实是黑瘦了不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
齐昀见着她站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扑了过来,拳头雨点一样落到他身上。
晏南镜拼命的捶打他,要将这么些日子以来,心底的恐惧还有等待的焦躁全都发泄出来。
齐昀抓住她的双腕,她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那口她没有留情也没有余下任何力气,齐昀微微吸了口气。他一手按住她,“怎么了?”
晏南镜松口,望着他,牙关紧咬。
齐昀见状正要再问一句,突然听到她哭了出来,张开怀抱抱住他。
他只来得及抚住她的背脊。很长一段时日不见,手下的躯体比离开的时候清瘦了许多。他掌心下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凸出来的骨头。
齐昀正要说话,她抽噎着开口,“我们和离好了。”
第175章
她话语才出来,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疼痛。
是齐昀扶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收紧,指尖陷入内里。
“你说什么?”齐昀蹙眉问,嗓音发沉,落到耳里有莫名的凉意。
晏南镜泪水流的更多了,现如今她该如何呢,该擦干眼泪,最好一滴泪都不留给他。但是躯体却不受她控制,泪水汹涌,他才一问,莫大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涌上来。也顾不上疼痛的手臂了,发声大哭。
齐昀的怒火被她这一哭给横腰截断,她说那话的时候,瞬时间他脑子里冒出各种猜忌,然而她哭出来,那些猜忌霎时被蛮力一把击落到水底里。
那些猜疑被她的哭泣死死压住,半点都泛不起来。
怒火在几息里湮灭,成了手足无措。
他松开桎梏住她的手掌,抚在她的背脊上。她抽噎不止,几乎已经到了倒气的地步,浑身上下也是抽动不止。
齐昀见状只能慌乱且着急的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借此让她好受一些。
人已经这样了,偏生泪水还是止不住,她破坛子破摔,一头扎到他的怀里,把涕泪全都一股脑的抹到他的衣襟上。
齐昀抱住怀中的人,听着她近乎是蛮不讲理的痛哭,慌乱的厉害。
“是出什么事了?”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在臣僚面前,各种安抚人心的手段用的炉火纯青。可是现如今那些手段却是一点都用不出来。连着他自己都跟着笨嘴笨舌,一味安危她,另外在脑中将她可能遭遇的所有可能全都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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