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我自己发妻,谁能管那么多。再说了,他们去传又能传出什么出来?”
齐昀嗤笑,“他们喜欢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我若是在乎旁人嘴里说什么,现如今我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自小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白得到的,一切都有代价。所以旁人嘴里的那些言语,反而是最小的代价,也无关紧要,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过分了,他当然会动手,直接一了百了。
只是这个还是不要告诉她。
“你之后还要亲自出征吗?”
晏南镜迟疑了下问。
打仗这个事,不是一蹴而就,多少要好几次。虽然这次已经将乌桓大帐给击溃,斩获丰厚,但不太可能就这么事了了。
“你想我去吗?”
齐昀不答反问。
晏南镜嗤笑,“我难道说不去,你就不去了吗?先不说我会不会这么开口,就算我真的这么说了,你难道还会听?”
齐昀心下有些失落,“乌桓看着地方大,但是地广人稀,比不上百年前的匈奴势大,对付他们不用前后花上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所以,”她眨了几下眼,“不用继续追击?”
“他们已经亡了。”他顿了顿,哪怕没有见到脸,似乎也感觉到她的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很快?”
晏南镜嗯了一声,“我还以为要打上好久。”
他摇头笑着说不是,“乌桓趁着不备,才偶有得手。现如今和高句丽联手,留不得他了。”
“左右贤王部已经被擒获,剩下来的都是一群泛泛之辈,没有那个本领再次集结。乌桓之前和鲜卑有世仇,现如今乌桓落败,不管是拓跋部还是慕容部都会和鬣狗一样,蜂拥而上,要把乌桓吞吃殆尽,不会给他留下什么一丝半点的活路。”
“所以我不动,自然有人给我扫荡干净。”
“等他们吃饱了,他们之间又会有纷争,而且扶余和高句丽也在。互相牵制,谁也没办法坐大。是不是?”
齐昀回头,直接对上了她的眼,“知善聪慧。”
“你才说了没多久呢。”
晏南镜呼出一口气,浑身从内到外都轻松了。
齐昀笑了,“那也是聪慧。”
他背着她往那边去,晏南镜在他背上,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这时候吹来了一股风,不得不说辽东这儿不管是什么都是粗犷的,河流哪怕是不宽的河面,河水哗哗冲过,没有潺潺流水的温柔意境,连着风都是暴烈的,那些只有在春夏才有机会舒展开身条的草木顿时间被这股突起的风吹得东倒西歪。
她被吹得有些睁不开眼,干脆闭上眼整个的埋到他的脖颈里。
齐昀抱紧了她,在风里向营帐那边走去。
齐昀不和乌桓做过多纠缠,乌桓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高句丽见势不妙,已经退回去,龟缩不出。接下来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坐镇了。
晏南镜回到刺史府中的时候,已经将近秋末了。
邺城的秋末已经凉意明显,然而在幽州已经寒风阵阵,几乎要吹透人身上的夹袍,直入内里。
这个时候邺城来人了,开口就是说,让齐昀回去。
像是为了应对这个长子推脱一般,派来的人是齐彪,齐昀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阿叔。
齐彪在堂内满面感叹看着齐昀和晏南镜,他是长辈,这件事可以当做公务办,也可以当做自家的私事。齐彪在内里折了个中,外面当众和齐昀简单说了几句,等到私下,亲自来和侄儿见面。
“你们成婚没多久,就到辽东,我都没来得及和你们好好说话。”
晏南镜忍不住抬头,对这位阿叔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十分的佩服。在邺城的时候,齐昀失势已成定局,所以除却那些麾下的将领之外,门可罗雀。她几乎都没有见到这位长辈上门,现如今推到他们在邺城时日太短,她也是见识到了人的脸皮。
不过齐彪的面上是看不出半点尴尬,不仅没有,相反还是满脸的感叹。
齐彪如此,她也满面的喟叹,“我当时在邺城的时候,曾经几次见过婶母,只是亲自前去拜见,婶母可能有疾病在身,未曾察觉到。”
齐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由得往齐昀脸上看去,齐昀面上还是和方才初见的时候一样,温和有礼,除却这个另外看不到别的。
只好说起正事,“君侯派我来,让你回去。”
“正好乌桓的事,已经差不多了。”齐彪说着飞快的觑了他一眼,见着他神色没有变化,心下有几分赞叹,这世上多得是痛快人,沉得住气的,才能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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