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凭几上,颇有些感叹,“说起来也奇怪,婶母明明和我也没有什么太过亲近的亲缘关系,倒是比伯父更为替我着想。”
“那,要不要见见?”
晏南镜果断摇头,感叹归干感叹,但是上门去让人刺探,这事她坚决不干。
阿元也不过是一提,提过之后,见她没有那个意愿,也不再开口。
“现在好了,”阿元拿来一个竹笾,从里头选出个柑橘。这些都是从淮南那边运过来的。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阿元把柑橘小心的放在火炉上的铜网上,再把装着酪浆的铜壶也搁置在上头。
好方便晏南镜随食随取。
冬日里,外面天寒地冻,就算出日头,都是冻得完全舒展不开手脚。这样反而最惬意。
晏南镜给阿元倒了一杯酪浆,上好的羊奶滚热,倒出来没多一会儿,上头就凝结出一层酪皮。她选了个橘子拿在手里,被外面烤得滚烫的果皮烫得缩手。阿元吓了一跳,连忙过来看她手上。
见着她指尖上略有些红,但没有什么大碍,才要松口气,外面有婢女过来禀报,说是许夫人过来探望。
许夫人就是许堇,晏南镜头也不抬,直接让婢女过去回绝。这个天里,她就只想这样懒懒的待着,不想要和外人耗费精神。
婢女去了,晏南镜才吃完一个柑橘,又回来了。
“许夫人说心中挂念女君,所以今日必须要见上一面才能放心。”
晏南镜正要开口,又听婢女道,“许夫人现如今就在中庭里站着,说若是女君不见,那么她就在那等着。”
晏南镜闻言有片刻的错愕,用自己来要挟他人,亏得许堇想的出来。
现如今已经冷的厉害了。就算人穿着皮裘戴上风帽,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在外间伫立一会儿,浑身上下都要被风给吹透了。
她到底还是让婢女请人进来。
许堇进来的时候,可见得面上都被冷风吹得惨白。
“听说夫人身体不适。”许堇开口,世态炎凉教了她好些东西,曾经那些她不会的,在人情冷暖前,都学的极好。
该低头时,就低头。逢人笑三分,即使不被搭理,也不会让局面太过难堪。
“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许堇说着看她脸上。
晏南镜面色红润,一看便知道气血充足。她只是一笑,“多谢许夫人了。”
说着就请人到坐榻上坐下。
“许夫人这次前来,应该是有事吧?”
许堇连声说没有,“只是听说夫人这些时日身体不适,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过来探望。”
这话说出口,连旁边的阿元都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见着许堇往这边,赶紧低咳了声,低头下去。
许堇当然知道这话说服不了人,但她自有自己的应对,满面关切的望着晏南镜。
“多谢许夫人。我只是有些风寒。”她说着装模作样的咳了下,然后对许堇歉意笑笑,“让许夫人见笑了。”
口中说是见笑,却没有半点羞愧,满是坦荡。
“最近——听说中郎将去探望了家父。”许堇手紧了紧,还是开口,“一直没有机会向中郎将道谢。”
“那要不然,我派人送夫人去景约那儿?”
晏南镜满脸认真。
许堇原本想要从她这儿刺探到些许关于齐昀的消息。现如今齐玹和慕夫人都摸不准齐昀的底,从辽东走了一趟回来,反而比之前还要难以琢磨。故而她自告奋勇过来从其他地方,打探一二。
谁知才开始,就一头撞了墙。
晏南镜对上许堇那满面的错愕,开口笑道,“夫人既然想要对景约道谢,那自然是当面比较好。现如今景约不在府里,不过这也不妨碍什么,我这就让人送夫人过去。”
许堇僵在那儿,嘴唇翕张着,两眼发直。
待到晏南镜要唤婢女过来,连忙笑道,“这又何必,我去中郎将那儿不合适。”
晏南镜有些疑惑,“这又有什么不合适的。众目睽睽之下怕什么。我看堂兄堂堂正正,应该不是那等心思狭窄的人,何况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把他也一起请来就是了。”
见许堇还要开口,她抢在之前道,“我知道许夫人是想要亲自对景约道谢的。”
“不然也不会来了。夫人此心,实在令人敬佩,不管如何,那也要让景约过来。如果夫人身体不适的话,那我派人去请景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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