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珺看着他冷硬的侧脸:“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沈劲道:“有什么区别。”
陆文珺说:“假话好听,真话难听。”
沈劲嗤一声:“我要听真话。”
陆文珺却是反问他:“我跟大宝小宝来随军也有半个多月了,你爸你妈好不容易寄封信来,也不问问我们在这边过的咋样,成,他两不待见我跟大宝小宝,我也不是头一天知道,那总该问问你吧,也不问问你平时训练累不累,带兵辛不辛苦,就光找你要钱,你觉得呢?”
沈劲不吱声了。
陆文珺接着说:“他们就是把你当取钱的储蓄所呢。”又道,“不对,去储蓄所取钱还要存单,跟你要钱,说一声就说了,比储蓄所还储蓄所。”
沈劲跟储蓄所的区别在于,沈劲挣的钱都是血汗钱,是他带兵打仗,出生入死赚回来的,每一分每一毛都沉甸甸的,沈家人却花的一点都不心疼。
在沈家住的那段日子,陆文珺无数次看见他们挥霍沈劲送回来的钱。
沈爱国中意拿钱跟他那些个老伙计们去喝酒,还爱请客,问起来就是我儿子是团长,能挣钱,这都是他孝敬我的。
吴艳花不砌长城就手痒,一天输下来,好几块是有的。
沈伟跟沈鹏,更不用说了,一个爱猎艳一个好吃懒做还滥赌。
这钱填进去,就是无底洞。
沈劲沉默半晌,拉上被子:“睡吧。”
七月二十八号,上午。
陆文珺从副食厂买菜回来,就见到沈劲拿着大白兔奶糖逗四个孩子玩。
“想吃啊,够得着就给你。”沈劲把大白兔奶糖举得高高的。
他个子本来就高,何况还举起手了,大宝小宝都快爬到他身上了都够不到。
大宝撅着小嘴:“爸爸欺负人。”
沈劲乐了:“等你们长到像我这么高,也能欺负我。”
沈劲又逗了这两个小子一会,将一包大白兔奶糖扔给大宝,让他拿去跟小宝还有大丫二丫分了。
陆文珺去厨房洗菜,一扭头就见到沈劲跟了进来:“吃奶糖不。”
陆文珺扫了一眼他手心里的两颗大白兔奶糖,却道:“发工资了?”
沈劲奇了:“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陆文珺反问道。
大白兔奶糖打着七颗奶糖能冲一杯牛奶的广告,卖的可不便宜,想也知道,沈劲肯定是发工资了。
沈劲摸摸鼻子。
陆文珺洗着手里的菜,头也不抬:“准备寄多少钱回去,还跟以前一样?”
沈劲张张嘴,叹口气:“他们也不容易……”
这话说的,跟谁容易似的。
陆文珺冷哼一声。
沈劲:“哎,你别生气啊。”
陆文珺闷声道:“我不生气。”又道,“你打算寄多少钱。”
沈劲咬咬牙:“我打算——都寄回去。”
陆文珺将洗好的菜扔到案板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挤开沈劲:“让让。”
沈劲伸手拽住她:“你听我说——”
陆文珺:“你先听我说。”
沈劲:“洗耳恭听。”
陆文珺把门关上,不想让四个小孩听到他们的争吵:“我跟你算一笔账,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五十六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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