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兰看她一眼:“你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又道,“她们要看上老赖,我非得上去抽她们两大嘴巴子不可,回家再好好跟老赖闹上一闹,让他招蜂引蝶。”
陆文珺失笑道:“不至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道,“再说了,是她们看上沈劲,又不是沈劲看上她们,要是沈劲看上她们,我才该担心呢,何必为了那种莫须有的事回家找男人吵一架,反倒伤了夫妻感情。”
岑兰想了想,是这个道理:“还是文珺你想得通透。”
再说了,要治她俩,方法多得是,陆文珺笑着拍拍岑兰的手,说:“一会你看我的。”
最后一场表演结束,主持人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领导总结发言,晚会就结束了,大伙陆陆续续地往外面走。
沈劲跟战友们告完别,在大会堂里搜寻了一圈,可算找到了陆文珺和四个小孩的身影。
他眼睛一亮,正准备拨开人群,朝他们走过去。
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双马尾辫女兵大眼睛扑闪扑闪,紧咬下唇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跟在她旁边的单马尾辫女兵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别人都看过来了,她扯了扯双马尾辫女兵的衣角,难堪地道:“你小声点。”
双马尾辫女兵就跟没听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理我。”
嗓音娇柔,换个男的听了都得酥了半边身子。
可她面对的偏偏是沈劲,沈劲挑了挑眉毛,肃着张脸,一声不吭。
双马尾辫女兵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还是头一遭呢,她脸都气白了:“你,我问你话呢。”
她目光在沈劲身上的军服转了一圈。
这会还没实行军衔制,无论什么职级,都是红色的肩章,所以,光凭衣服是看不出职级的,不过军官会戴大帽檐,普通士兵则是佩戴水兵帽,用以区分。
双马尾辫女兵在文工团呆了这么久,自然练就一双利眼,她一眼就看出沈劲戴的是大帽檐,绝对不是普通士兵。
难怪这么硬气。
双马尾辫女兵声音软了软:“是我不对,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自报家门。”她伸出手,笑容爽利地道,“我叫陶晓红,你呢?”
沈劲一脸的莫名其妙,眉头都皱得能打结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陆文珺缓步走到沈劲身旁,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双马尾辫女兵一眼,巧笑嫣兮地道:“这位是?”
沈劲见她来了,松了一口气,很自然地替她拿过包:“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她上来就问我叫啥,奇奇怪怪的。”
陶晓红没想到陆文珺会突然出现,她偷偷用目光剥着陆文珺的脸,一寸一毫审视着,仔仔细细地与她自个的五官相比,惊讶的发现,陆文珺的长相比她丝毫不差。
她已经是文工团里出了名的美人了,而眼前这个替‘营长’擦汗的女人,比她还要美上三分,气质更是出众,只是穿了一条简简单单的浅蓝色碎花布拉吉,脸上脂粉未施,硬生生把她精心装扮的脸都给比了下去……
最可气的是,他俩站在一块,男的高大,女的娇小,男俊女美,简直是天生一对。
陶晓红的心随之沉到了谷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陆文珺轻轻拍了拍大丫的肩膀,大丫给二丫使了个眼色,小姐俩一人一边抱住沈劲的大腿,用稚嫩的嗓音喊了句:“爸爸!”
二丫眨了眨眼睛,一脸单纯地问陆文珺道:“妈,这位姐姐是谁啊?”
陶晓红还没说话呢,大宝就接话道:“什么姐姐,这一看就是阿姨,叫阿姨好。”
说完,他先带头来了一句:“阿姨好——”
陶晓红气得脸都红了,单马尾辫女兵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干嘛陪着陶晓红来胡闹,她低着头,使劲盯着地上看,恨不得地上多出一道一厘米的缝,能让她钻进去。
看她们半天说不出话,陆文珺笑了笑,伸出手跟陶晓红伫在半空中的手轻轻一握,然后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掏出手绢擦了擦手:“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陶晓红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了,就是不说话。
还是一旁的单马尾辫女兵醒目点,而且这场面太过尴尬,她实在呆不下去,强行拽着陶晓红的胳膊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讪讪地赔笑道:“对,对,不好意思,我俩就是认错人了。”
说完,两人拔腿就走,就像后面有什么撵着她们似的。
陆文珺嗤了一声,将刚擦过手的手绢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岑兰,正朝她竖起大拇指。
陶晓红跟单马尾辫女兵走出大会堂,又走出一段路,单马尾辫女兵才忍不住道:“我就说吧,人家有老婆了。”
何止有老婆了,孩子都生四个了,有男有女,都凑成两个‘好’字了。
而且那个‘营长’的老婆还这么漂亮,陶晓红想撬墙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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