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沧州时,无家无室,无亲无故,只因他相貌丑陋、举止鲁莽,他中意的贵族小姐都不愿与他结亲。
他来到京城以后,东无赐给他十个妙龄女郎。如今他妻妾双全,膝下有儿有女,他当然感激东无的浩荡皇恩。
相比之下,方谨很少会把女人赏赐给功臣,华瑶更是在秦州严令禁娼,单从这一点来看,方谨和华瑶的“格局”就不如东无。
迟光建对东无死心塌地。他愿意为东无牺牲一切。哪怕东无命令他杀了他的妻妾儿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迟光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东无:“启禀殿下,沧州昨日发来急报,二十万敌军压境,准备攻打虎牢关。这要是真打起来,虎牢关就守不住了。”
沧州的虎牢关,乃是沧州的边陲要塞,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二十万敌军一旦攻破虎牢关,沧州的局势就是十分危急了。
东无泰然自若:“沧州战况,全在我意料之中。太后向沧州边境调粮,敌军对粮食垂涎三尺,敌军此次出兵,只为抢夺粮道、劫掠粮草。”
迟光建听出了东无的言外之意。他附和道:“前几年,羌国、羯国旱灾频发,也闹起了饥荒。那些蛮夷看见粮食,就像饿狼看见了一块肉,既不要脸,也不要命了,只知道往上扑了。”
户部侍郎张炯之也搭了一腔:“太后突然往边境调粮,真是不顾大局、不识时务。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最欠缺深谋远虑……”
东无打断了张炯之的话:“太后年事已高,不足为虑。”
张炯之改口道:“请殿下立刻布局,诛杀华瑶和方谨。”
东无仿佛预见了方谨的死状。他下令道:“迟光建,率兵五千,直奔京郊,收容御林军的残部。”
御林军的内乱持续了四个多月,御林军三大军营分崩离析,不少兵将自认为是罪臣,不敢再为朝廷卖命。此时,东无派遣迟光建去招揽他们,便是绝佳的策略,只因迟光建也曾是负罪之人,他明白流亡的兵将需要什么。
迟光建领命告退。
东无又调派了一群武功高手,让他们埋伏在公主府的周围,既是为了试探方谨在京城的兵力,也是为了震慑方谨的党羽。
除此之外,东无也对京城、沧州重做了一番布局。
北方战况、朝野时势,皆在东无的掌控之中。
东无不仅要铲除华瑶和方谨,还要占领羌国和羯国的土地,肃清凉州和沧州的军营,夺取北方各省的兵权。
他假意与羌国、羯国结盟,又挑起了沧州的战火,借此消耗沧州、凉州的兵力。天下已成瓜分之势,他会等到合适的时机,独掌大梁朝的权柄。
他语声平缓地说:“华瑶的势力,也该清理了。”
张炯之立刻应声:“殿下原先也说过,华瑶的势力之大,发展之快,出乎朝臣的预料之外。若要剿灭华瑶一党,必须先从凉州入手。”
东无早有计划。他毫不避讳地宣告:“沧州局势危急,凉州会派兵支援沧州。凉州自顾不暇,再无余力与秦州联合。”
东无还有一条毒计没说出口。
东无曾在南方各省遍寻名医,不仅是为了给皇帝治病,也是为了研制毒药——专门毒杀绝世高手的毒药。
武功高手的身体极为强壮、极为健康,远远胜过普通人。
所谓的“绝世高手”,境界更是登峰造极,几乎是百毒不侵、百虫不沾。
比如谢云潇,他的武学境界至高至圣,寻常毒药奈何不了他,蛊虫也会被他的内力融化。
若要毒害谢云潇,必须大量收集世间至毒至绝的毒物,辅以硫磺、硝石、朱砂、鸩羽,经过整整两年的精细提炼,才能制造出一小瓶。
这一小瓶毒药,名为“绝杀”,已被东无收入囊中。
东无打算用“绝杀”毒死谢云潇。
如果谢云潇死了,镇国将军又会经历一次丧子之痛,凉州战场凶险异常,镇国将军心力交瘁,大概会重病身亡。
华瑶与凉州的盟约难以继续,启明军的军心大乱,东无便有机会活捉华瑶。
他会砍断华瑶的手脚,将她圈禁在皇宫里。
他也曾轻视过华瑶,只因她天性活泼开朗,人人都觉得她很可爱,他也觉得她只会讨人喜欢,却没半分威仪,又怎能威慑众臣?
但她终究是长大了,她也有她的运筹决策。
过去的半年里,华瑶所向披靡,屡战屡胜,秦州的臣民崇敬她,如同崇敬一位神女。
华瑶立身处世十分豁达,真有几分神性,无论落到怎样的境地,她从来不会自暴自弃。
正因如此,东无很想活捉她、囚禁她、凌虐她,让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卑微地匍匐于他的脚下。
这般残忍的念头,早已扎根于他心中,如今偶然想起来,也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他再次下令:“传信给司度,我送他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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