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振振有词:“今夜,贼兵突袭港口,节节败退,逃到了一艘战船上,忽然天降一道雷火,劈死了上百个贼兵。老天保佑启明军,贼兵已被挫骨扬灰,死无全尸。凡是和我做对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言罢,她还问他:“怎么样?”
谢云潇道:“你在军中威望极高。你大展神威,大显神通,兵将只会深信不疑。”
华瑶小声道:“确实如此……”
话未说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语调懒散:“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今天白天,我收到了若缘寄来的密信。”
若缘既是当朝五公主,也是华瑶同父异母的妹妹。
华瑶透露道: “若缘全家上百口人都被东无杀光了。若缘对东无假意逢迎,东无也留了她一条命。多亏了观逸提醒,我才知道如何传信给若缘。”
谢云潇并不清楚华瑶与若缘的联系。他不禁问道:“你为何传信给她?”
华瑶悄声道:“若缘虽是东无身边的人,却对东无恨之入骨。其实她对我也有敌意,我与她结盟,只为套取她的消息。”
还有一句心里话,华瑶没说出来。
大战在即,华瑶只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打探一切可以打探之事。她从观逸的口中得知了若缘的境况,便能猜到若缘的心思。
若缘看似柔弱,实则刚硬,她遭受奇耻大辱,必定恨死了东无。
华瑶写信给她,与她约定结盟,言辞间极尽客气,她果然答应了华瑶的要求。她的回信也写得恳切,字里行间,更是对华瑶推崇之至。
曾几何时,华瑶也是这般的极力恭维方谨。
华瑶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隐情,但她并未细说,她只告诉谢云潇:“我得到的消息越多,获胜的把握越大。如今的局势对我有利,对你也有利,你就不用劳神了,安心静养吧。”
华瑶和谢云潇说话时,顺手又倒了一杯水。她吹灭了蜡烛,从袖中取出一小包安神药,悄悄地拆开纸包,把药粉撒入水杯,又把水杯递给谢云潇。
谢云潇不假思索:“水里有毒。”
起初华瑶茫然不解,片刻后,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我才没有下毒,这是汤沃雪给我的安神药,专门给你配的药方,我只怕你晚上睡不着,你却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安神药的配方为柴胡、茉莉、白芍、甘草等等,皆是补气养血、安神定心的草药,药性十分平和。
不过谢云潇不喜欢柴胡的苦味。他闻到了苦味,误以为水里有毒,华瑶因此动怒了。
华瑶直勾勾地盯着他,还等着他的回答,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倒是让华瑶吃了一惊。
少顷,谢云潇似有困意,华瑶还要把他扶到床上去,他拒绝道:“不必,我尚有余力。”
华瑶随口道:“行了,你别逞强了。”
话音未落,谢云潇竟然把木桌的桌角捏得粉碎。他并未动用内力,只是凭借掌力,就做到了这个地步,华瑶真是为之震惊。
华瑶对谢云潇的观感十分复杂。她把他当作病人,他的武功确实不如从前,但他的力气还是不容小觑,或许他也不想拖累她……她不自觉地倒在床上,躺在谢云潇的身侧。
谢云潇沉沉睡去,华瑶浅眠一个时辰,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华瑶走出卧房,招来了值夜的侍卫。正好俞广容那边的消息也传过来了。俞广容连夜审问俘虏,费尽一番心思,也用尽了诡计和诈计,终于打探到了敌军的下落。
敌军的主使正是东无。
早在半年前,东无就开始布局了。他派遣精兵强将,陆续抵达秦州,这些兵将扮作流民、农夫、商贩、工匠,潜藏于各行各业之中,总人数难以估量,至少在一千人以上。
事关重大,俞广容亲自前来报信。她把俘虏的供词交代得清清楚楚,也把审问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并无任何疏漏之处。
华瑶对她赞赏有加,又问:“那两个俘虏,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俞广容拱手抱拳:“回禀殿下,俘虏已被凌迟处死。”
华瑶当政的这半年来,从未对任何人施用过凌迟之刑,俞广容谈及“凌迟处死”这四个字,却是轻飘飘的。她的种种手段,还未施展完全,已让华瑶大开眼界,她比沈希仪更残忍,比白其姝更阴险。
正好,华瑶正需要一位酷吏。
华瑶笑了:“你没让我失望。”
俞广容又向华瑶深深一拜:“微臣肝脑涂地,也不足以报效殿下知遇之恩。”
随后,华瑶和俞广容商量了彭台县的守城之计,以及排查奸细的办法,若是此法可行,且在彭台县取得成效,将来也会推广到秦州全境。
俞广容领命告退,华瑶仍然站在原地。
俞广容只考虑了秦州,华瑶的思虑更加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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