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资格如此任性。谁都有资格指责她不该任性。然而她却要给所有人收尾。
她也想喃喃,这个傀儡,这个师兄,不能留,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呢?她既不是真正可能为此付出代价的穆轻衣师姐,也不可能是真正为师兄之死奔波数万里的两位师兄。
可是最后她还是闭眼咬牙,喊出来:“若是留下他,仙尊怎么办?!”
众人僵住。
白妍眼眶鲜红:“仙盟使师兄起死回生,就是为对付仙尊,否则,锁魂针有何用?!仙尊如今与师姐的心魔联系在一起,如果师姐因此被挑动心魔.......”
不,她明明不是想这样说。
她明明不是想把这件事归结到穆轻衣不能动意复活其他人身上。可她就是这样说了。
白妍遍体生寒,不敢去看穆轻衣的神色,可是旁边一个面容模糊的弟子却忽然说:“那少宗主不动心魔不就行了?”
裘刀他们猛地转头看过去,却找不到是谁说的。npc们早已默契地把说话的npc遮过去,万起他们满心怒火,却无法发泄。
整个山头之上,只有裘刀万起他们是真情实感为宗门中人的冷血和事不关己而愤怒,而穆轻衣在动手指盘算这个铺垫得够不够。
都怪我,现在怪过了,以后可就不能怪了哦。
她要他们以后再后悔时,都会想到今天npc说的拱火的那句话:她不动心魔不就行了?这是你们说行就行的吗?
既然和我一起走入了穷巷,就背负着这种罪恶感永远都别回头。
万起死死地护着周渡躯体,落着泪发誓:“我们绝不会让师兄靠近少宗主。”
他几乎将牙齿咬出血来:“我们绝不会让师兄出现在少宗主面前,你们满意了!”
裘刀只是看着穆轻衣。
他视线模糊,看不清她神情了。
但他觉得,如果是从前的穆轻衣,大概会笑出来。她会冷漠,毫无情绪地注视着这一切,对他们的绑架毫不意外。
可现在的穆轻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只是收回视线:“大阵既然已经重设,诸位可自行打坐提升境界。我就不陪同了。”
她挥袖离开。
她心血神魂浇灌出来的亡灵。她却不能看一眼。
裘刀神色迟缓地去看应荇止,应荇止只是低头,眼睫潮湿地注视着那个昏迷的师兄傀儡。他应该是想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但想到这傀儡本就是穆轻衣神魂所化。最终仍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闭眼,也同样离去。
天缪长老顿了一顿,才转过身来看他们。
人群中还有议论:“本来就是,她控制她心魔便好,我又没说错。”
“你给我出来!”
“你想干什么?住手!”
“给少宗主道歉!”
“依我看,就不该留下,那不过是个邪修......”
纷纷杂杂,一行人或跪或踉跄,身形矮下来。裘刀低着头,声音嘶哑:“穆轻衣刚刚说,那是她心中所想。”
天缪沉默。
这傀儡,本就是她心中所见化为了现实。且这种死而复生,傀儡一般的死物成了真正实物的术法,他也从未见过。
或许,真是神力的威力。
他想起远在阵中的祝衍。
万起也死死地握着拳,声音沙哑:“她可以心存犹豫,想将他毁去,但绝不能是因为其他人不允许,所以必须将师兄毁去!谁都没有资格这样做!谁都没有资格!”
他也快疯了,低声:“只要解了无情道,总有他们可以再见面的一天,总有的......”
万起突然落泪。
这一刻他理解了应荇止所说的,无论如何,至少让她先活下来。的确是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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