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铃笑了笑:“本来那头熊想要这块地,但当时鹤庄管事的,是个素有才名的文人,他写文章痛陈猛熊大仙强占鹤庄,文章写得很好,传到了当今圣上面前,那头熊挨了罚,就不再来这里。”
“但其实也就管过那一回。”
“那头熊头脑简单,挨了一回罚,就不敢再来。其实若他胆子大些,他就会知道,陛下当初也只是一时兴起。”
贺观海不屑地“嗤”了一声。
“到了。”昭铃站在一间破屋前头,伸手敲开了门,“老叔,是我。”
门很快打开,一个干瘦、莫名有些鬼气森森的老人往外看了一眼,了然地说:“找到人了?”
“嗯。”昭铃露出一点笑意,“找到人了,我来接她了。”
“好,走吧,东西都带齐了?”老叔顺手关上门,“今日是小齐在守,我带你过去。”
昭铃给他们介绍,这位原本是当地的仵作——其实是附近几个村镇通用的仵作,附近几个村镇都小,案子也少,也就共用一个。
老叔年纪大了,庄里给他安排了个守义庄的活计。
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人的尸首离开的,需要两方管事的通个气,写好文书交接。昭铃早就把各类手续都办好了,只是找不到愿意送她的人。
义庄门前坐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见来人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谁啊?”
“我。”老叔冷冷回了一声,男人瞬间松了口气。
“叔,今日我守,你怎么来了?”小齐好奇地看了他身边的几人,问他,“这几位是……”
昭铃笑了笑:“来帮我的。”
小齐一喜:“有人愿意帮你搬阿萝了?好啊,就在里面呢,东西给我就行。”
昭铃笑了笑,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他。
小齐匆匆扫了一眼就带着她往里面走:“幸好天还不热,再过几日你要是还不来,就要留不住了。”
老叔哑着嗓子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来吧。”昭铃低声说,回头看向贺荀澜几人,“我先简单处理一下,几位先回避一下吧。”
贺荀澜应声:“好,我们就在门口等着。”
老叔背着手看,转过身挑了块台阶上的干净地坐了下来:“坐会儿吧。”
贺荀澜也没挑剔,跟着一块坐了下来。
龙君扫了一眼台阶,没动。
贺观海闲不住地在义庄外转了一圈研究地形,问他们:“哎老哥,你们这怎么样啊?大白天的,怎么也没人在外面走动啊。”
“最近不太平,乡长让大家都少出门。”小齐插话说,“你们从杏林村来,杏林村应当还好吧?他们那好歹有神仙。”
“好像是稍微好点。”贺观海琢磨着,随口问,“你们这儿缺粮吗?”
“说实话,其实还成。”小齐挠了挠头,“以前有粮的时候,那熊不来鹤庄,但会在半路扣下不少,我们也没办法。”
“可最近听说各地都缺粮,我们都担心那熊又来,可他没什么动静,反而让人提心吊胆的。”
“怎么没动静?”老叔阴恻恻开口,“你今天守义庄不知道,也就半天前,土地娘娘的粮船来了,几个乡亲兴高采烈去取粮,被那只熊叼走了。”
“啊?”小齐急了,一下子站起来,“那、那去救人啊!”
“怎么救!”老叔厉声问,“你去救还是我去救能把人救回来?一起送到他嘴里还差不多!”
小齐憋屈地又坐了回去,握紧了拳头:“我、我找乡长去!让他再写个文章!”
“你当乡长没写过吗?”老叔表情冷硬,“头一回文采惊艳,听多了就成了牢骚,谁还管。”
他叹了口气,“李家老二,张家老大,应该是回不来了,过几天,册子上就把他们的名头划了吧。”
贺荀澜看了龙君一眼,龙君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什么。
贺荀澜想了想,又问:“你们可知道,昭铃要带回杏林村的那个朋友,是怎么去世的?”
老叔看他一眼,默然片刻说:“那是我女儿。”
贺荀澜噎住了,正要道歉,就看见他摆了摆手说,“病死的。”
“先天心疾,刚出生就被人扔在了义庄门口,我就捡回去养了。能养到这么大,杏林村那位仙人都说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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