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渊突然逼近,熟悉的气息扑洒在她面上,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他低声提醒她:“一整晚,你唤的都是我的名字。”
语气里,似是还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委屈。
宋衿禾心头一跳,不由瞪大眼。
他竟是还觉得委屈了吗?
盛从渊离得太近了。
近到宋衿禾不敢继续呼吸,别的感官却仍能密不透风感受到他的存在。
百口莫辩的慌乱,呼吸凝滞的憋胀。
宋衿禾哪曾面临过这种境遇。
鼻尖开始发酸,本也没有完全褪去的泪意再次涌上。
她哪有可以解释的话语。
这种事,说出去根本没人会相信。
宋衿禾眼眶一红,眼前一直追问的盛从渊其实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可她还是泛起了泪花,一开口,眼泪便顺着眼角大颗大颗掉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真的是走错房间了……是我醉酒了,我分不清虚实了,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谁知道会是真的呢,梦里也是那么真实,我怎能分得清……你硬要我解释,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样,你把我堵在这个墙角,你想我如何补偿你……”
说着说着,宋衿禾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
她何尝不委屈。
莫名出现的梦境,被搅乱的生活,还有一次次被迫看着自己和陌生的男子翻云覆雨。
她抗拒不了,只能努力适应。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相信这是上天给她的指引。
可是一不小心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自己还难受得紧呢,却还得被盛从渊逼到墙角,还得忍着委屈给他进行补偿。
到底谁才是失了清白之身的黄花大闺女。
宋衿禾越想越难过,哭得厉害了,连余下的话也连不成线了。
少女可怜的哭声被压抑在狭窄的坑洞里。
外面听不清晰,洞内却是来回回荡。
更何况盛从渊就在近处,清晰看见她的泪珠不停滴落。
他绷紧的神色顿时就生了裂痕,随后变得慌乱,手上紧攥的力道也瞬间松开来。
那夜的床榻上,她也这样簌簌掉泪。
红着眼尾,拧着眉头,似痛似欢愉,看得他全身火热兴奋失控。
但眼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令他手足无措,心如针刺。
眼看宋衿禾在他的沉默中哭得更厉害了。
他手忙脚乱地抬手在她脸侧,笨拙地想要替她抹去眼泪,早已没了半点方才强势的压迫感。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别哭了。”
他不擅安慰,语气生硬,让人听起来丝毫止不了泪意。
但他动作却很是轻柔,犹豫片刻,粗粝的指腹还是落在了她的眼尾,一滴眼泪沾湿他的指尖,颤动的眼睫扫动在手指上。
宋衿禾受惊地顿时偏头躲避,把盛从渊恐吓小姑娘的无良行为放大,好似他是洪水猛兽,不仅不能止啼,还只会把人吓得更害怕。
盛从渊指尖一瞬落空,手指悬空在原地。
停顿片刻,他只得沉默地收回了手,还小幅度地往后挪了一点身位。
宋衿禾泪眼朦胧的视线瞥见此状,顺着杆就赶紧往上爬:“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们……”
盛从渊刚还敛了全身戾气,像个做错事的小狗一般安分乖顺的样子又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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