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坐在高头大马上,瞧着她好奇,甚至还有些向往的模样,心中有莫名的滋味。
那头的队伍人多,走得慢,也不知是哪个,目光朝这边扫过一眼,忽然认出靳昭,又瞧见他身旁坐在简陋马车中的云英,哄笑起来。
“怪道中郎将要回去,原来是做护花使者去了!”
“是啊,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中郎将竟从未同大伙儿提起过!”
都是年轻力壮的儿郎们,笑闹起来时,引出不小的动静。
忽而又有人认出云英,连忙提醒:“别胡说,那是东宫新来的乳娘!中郎将定是在替主子办差!”
“就是从城阳侯府寻来的那个?真是一点也不像……”
“听说是武小侯爷的通房……”
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了方才的玩笑揶揄,那一个个昂着朝这边笑的脑袋,也纷纷转过去,不敢再看。
靳昭不禁皱眉,只觉这些小子嘴上没把门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正要解释,一垂眼,却见她仿佛没什么反应。
明明都听得七七八八,可她只是那么瞧着那队伍,面上笑淡了,却未消失,更丝毫不见勉强之色。
已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临近宫门时,云英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转头望靳昭:“就要到了,奴自己进去就好,中郎将不必再送,还是快去瞧刘副将的婚仪吧!”
靳昭也知时辰快到了,闻言点头,说了句“娘子当心”,便勒停马儿,等在路边,看她进了高高的宫城大门,才扬鞭而去。
日头比方才又西斜许多,离宫门下钥也只有两刻时辰了。
云英站在门里凹凸砖块铺就的夹道上,忍不住回头,看着靳昭的策马的背影。
也许是他在夕照下泛着棕色的头发太过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京都的屋舍与街道困住了他。
就在这时,西面的夹道上传来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