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太子,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将来一旦被知晓,必然遭到太子的怀疑和不满,余嬷嬷不傻,在宫中沉浮数十年,自然明白这一点。
这也是云英聪明的地方,抓住了她的“忠心”,用保护太子的颜面为理由,让她帮忙。
余嬷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老身明白了,会替娘子备一碗药,替殿下除去这个后顾之忧。只是,往后也请娘子好自为之,殿下是个念旧之人,只要娘子安分守己,将来自能得到殿下的庇护,不必再动旁的心思。”
“妾明白,多谢嬷嬷。”云英冲她深深行礼,余光却瞥见屏风之后,不知何时已进入殿中的一片明黄的衣角,“等嬷嬷帮妾拿走这个孩子——”
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了停,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和哽咽,那是一个母亲对还未出世,就要被残忍杀害的孩子的不舍。
“”——妾日后定安分度日。”
“此事,也绝不能让殿下知晓。”
“妾明白——”
就在这时,屏风外的那道身影似乎终于忍耐不住,大步绕至内室,打断她的话。
“你明白什么?”
是萧元琮。
他一向温和的面庞间,已一反常态地浮现出怒意。
“这样的事,你们竟敢背着孤做下决定,”他冷冷转向余嬷嬷,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指责,“嬷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经孤的同意,就擅自替孤处置自己的血脉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冷漠而毫不留情的语气对她说话。
余嬷嬷惊了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古板的面容拧绞着,扭曲不已。
她看着萧元琮怒火难遏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