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妻苏氏,正好就是漕司书吏苏成泽的亲姐姐,与刘镇海育有一子一女,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昨日那位与苏蓉玉容貌十分相似的女子,好巧不巧的,正好就是苏成泽的遗孤之一!”
柴珃右手提笔,仔细描绘着美人眉眼,若有所思道:“当年昌平侯世子遇害,世子夫人受惊吓得了癔症,同一时间出生的女孩,竟长得如此相似,……另外一个呢,不是说苏成泽的妻子生下的是男女双胎么?那男孩长得像谁?”
玉九思知道自家王爷要问什么,却摇头道:“昌平侯世子夫人自丈夫去世后,便一直在京郊别院礼佛养病,深居简出,就连亲生儿女都甚少见面,暂时无法得知她与那男孩长得是否相似,不过……”
玉九思笑得很是猥琐,接着道:“不过,那男孩,长得却跟凤舞姑娘很是相似,非常相似!正好就是上回在北城坊市卖卤肉的那位少年。”
“正好就是”四个字,玉九思已经说腻了,由此可见,这前前后后,当真处处是巧合!
柴珃提笔的右手一顿,笔尖在眉梢处点了一颗黑痣,不仅没毁掉那半张美人脸,倒是更添了一些妩媚风情。
将玉管毛笔搁在笔架上,柴珃笑了,先是微笑,最后笑出声来,摆手吩咐道:“去灵风戏社,请凤舞姑娘过来一趟。”
玉九思兴冲冲道:“好勒,属下这就去把人逮过来,今日非要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却不想柴珃又轻笑道:“……我估计你多半会白跑一趟。”
玉九思将信将疑,却还是打算亲自去瞧瞧。
等玉九思驾着马车到了灵风戏社,果然没见着凤舞姑娘,找柳大娘子问清楚原委之后,玉九思郁闷得龇牙咧嘴,暗骂道:这油滑的狗东西,泥鳅套了个王八壳,你倒是脱身挺快啊!
玉九思闷闷不乐地回了王府别院。
柴珃跟刘侠客折腾了大半日,已经将那三张美人与恶鬼的脸谱制作出来了,还无师自通地在背后粘了丝线。
刘侠客将三张脸谱依次贴在脸上,手一挡一抹,扯着丝线开始学变脸,却不是很熟练,那丝线粘得也不好,一扯还只扯了半边下来,刘侠客那厮的动作也十分呆板,别人是变脸,他就跟生剥脸皮一样。
柴珃只想弄清楚变脸技巧,倒也不见得非要把别人的绝活给学全了不可。
见玉九思一人回来,柴珃也不意外,只问道:“怎么着?那凤舞姑娘是离开金陵了,还是远走他乡了?”
玉九思无语,这二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让人无语的是,偏偏还真叫王爷给说准了。
玉九思甚至都不想去回忆柳大娘子事无巨细,编得跟真的一样的具体说辞,只撇嘴道:“柳大娘子说凤舞姑娘本就不是金陵人,早先跟着同胞兄长来金陵寻亲,结果亲没寻到,她兄长却先病倒了,为了给兄长治病,迫不得已才在百花楼里登台卖艺,如今他兄长病好了,两人昨夜就已经乘船离开金陵了。”
“呵……”
柴珃凤目一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面上带着十足的兴味,即便被人给骗了,他也并未生气,暗地里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柴珃看来,能想出变脸这种绝活的“凤舞姑娘”,无论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好像都不足为奇。
玉九思此时也想到了什么,有些幸灾乐祸道:“王爷,苏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苏蓉玉也在打听刘家的底细,似乎很是介意有人与她容貌相似。”
柴珃眉头一皱,被苏蓉玉这疯女人盯上,这日子怕是太平不了。
*
刘家人去灵风戏社看剧时,又没有刻意藏着身份,真要有心探查,很容易就能查出结果来。
四月初十,苏云绕在家里只太太平平地呆了不到两日,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家里将杀猪卤肉的活计都挪到了庄子上去,还在杏花村里请了三名短工,姑父、姑母和二姐、婷婷也搬到了庄子上去住,只留了苏云绕和刘文轩在府城里守着旧家。
天刚刚亮的时候,姑父将多出来的新鲜猪肉给送了过来,待会儿还要再回去,等着卤肉出锅之后,又要跑第二、三趟。
苏云绕打开猪肉铺子,跟姑父一起,将四十多斤重的新鲜猪肉给挪到案板上。
二姐和婷婷不在,守摊卖肉这事,就轮到了苏云绕头上。
他将菜刀、砧板、铜称给依次摆了出来,瞧着姑父就要推着车独轮车离开,开口道:“还是得买辆驴车才成,不然一趟趟地靠着双脚来回跑,耽误功夫不说,还累人!”
刘镇海倒也不觉得累,反倒很满足道:“比起洗那臭烘烘的猪下水,我倒宁愿来回跑。”
也是,累活和脏活要是没得选的话,苏云绕也宁愿只是累一点。
苏云绕道:“对了,请的那三个短工,干活可仔细,性子可是奸猾之辈?”
刘镇海点头道:“如今看着还成吧,至于什么性子,要日子久了才看得出来底细,不过管他呢,这三个要是不成,便辞了再找三个,这年头想要找活挣钱的人,可比能派活发钱的人,要多得多!”
苏云绕放心道:“也是,庄子上的事情,姑父你和姑母看着办就成。”
刘镇海白了他一眼,推着独轮车径直离开,走之前还要玩笑一句:“得嘞,多谢咱们家三郎信任,我跟你姑母会看着办好的。”
苏云绕一下将菜刀给钉在砧板上,姑父这嘴可真讨厌,我都说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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