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庚礼开着车想,她走的时候,家里除了那枚戒指,一切都没变。他还以为她什么都没带走。
现在看,至少他送的眼镜她带走了,现在还在用。七年都没换。
其实她也不常戴眼镜的。李佩央低下头,犹豫要不要摘掉。
她的度数并不高,特别需要的时候戴隐形眼镜比较多。就是偶尔图方便,随手拿出来就架上了。
眼镜这种东西,太容易养成习惯了,很难随时都注意到它的存在。
她视力一直挺好的,在读研以前。
研究生那几年对着电脑时间太长,用眼过度,也不知道保护。
一天她坐在沙发上敲键盘,周庚礼从客厅路过,不知为什么,又掉头回来。
他下巴搭在桌子上,歪头看她半天,直到她受不了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央央,你们校园里最近有什么新的流行趋势吗?”
应该没有吧。李佩央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她从来不关心这些。
男人笑了,然后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镜框,“那这是什么东西?我以为你们流行扮丑了。”
“...”嘴坏。无聊。
李佩央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视线放回屏幕,“我有一点看不清。近视散光,但度数不高。”
不过还是眼前一片清明的感觉更好,所以她在校内随便找了家店,配了副眼镜。当然,镜框是最便宜的,普通黑框,几乎是老板赠送的。
“商量一下,央央,咱别戴这个了。我带你去配个新的。”
周庚礼把她眼镜摘下来,摆弄了两下,戏谑道:“这不是眼镜,是封印。”
“封印什么了?”
“封印你的美貌。”
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儿,这种程度的赞美,李佩央一定会脸红不敢抬头。和他在一起几年,她习惯了。
她淡定地把眼镜从他手里拿回来,重新戴好,轻轻点头:“嗯。听你的。”
......
车停下,犹豫了一路的李佩央抬手想把它摘下来,被他制止了。
“不难受的话,就先戴着吧。”周庚礼给她解开安全带,他还想再多看她几眼。
过了今晚,他们也许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场婚礼晚宴的规模不大,但是看得出很贵。
李佩央跟着他走进去。他们没有牵手,但跟周庚礼打招呼的人,都会自觉叫她一声“嫂子”。
她离开这么多年,这里应该没人能认出她。只是他周围交往的这些人,无论私下如何恣意荒唐,场面上都礼数周全。不知道还以为多彬彬有礼,谦谦君子。
李佩央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不禁低头笑,这狗男人年轻时候也这样。屋里屋外两个人。
像他们这个年纪了,还没结过婚的,或者说没孩子的都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老安这次也是二婚。新娘年龄挺小的,家里是做小生意的,正常别说嫁娶,两人碰面都难,听说是在国外偶然认识的。
他一婚的时候,李佩央还没出国。周庚礼也想带她参加婚礼来着,她没同意,做实验忙推辞了。
但是婚礼前的单身聚会,她倒是参与了个尾声。
那天周庚礼在电话里装醉,非让她开车去接。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一次,他在电话里吸鼻子,问她“是不是不爱了”。
电话这边,李佩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摘下了刚戴上的手套,“地址。”
到了那个俱乐部,包房里的哭声,她在门外都顿足了一瞬。
打开门,还好哭的不是他。
是老安。
他当时扯着周庚礼袖子不撒手,哭嚎着说:“兄弟,哥们我以后没有爱情了!”
他没有,他有啊。周庚礼看见她进来,嫌弃地把人扔一边。抽了几张纸,使劲儿擦自己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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