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得跟你讨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一走就是许多天,外头都说你在抓陈党,抓到了吗?”
“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江婉柔在他胸前又摸又戳,还想脱掉他的衣袍看,被忍无可忍的陆奉地按住不安分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说一件寻常事,“咱们换个宅子住。”
江婉柔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呀?国公府地界儿大,风水好,做什么换来换去?高堂尚在,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不好搬啊。”
陆奉看着江婉柔,“没有旁人,只有你、我和孩子。”
江婉柔想了大半天,骤然睁大双眸,陆奉按着她才没有跳起来。
她惊道:“你是说——”
按陆奉独断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分家,联想起皇帝送来的逾制赏赐、陆奉的身世,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夫君是龙子凤孙,是皇子啊!
冲击太大,江婉柔午睡刚醒,忍不住掐了掐手背上皮肉。
疼,不是做梦。
可这……怎么这么玄乎呢?她就睡了一觉,陆奉忽然回来了,摇身一变,变成皇室子孙。那她岂不是成皇家媳妇了?还有淮翊、淮翎和明珠,是不是就是世子郡主了?
江婉柔又掐了自己一下,还是疼。
当年阴差阳错嫁给国公府,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机遇,没想到还有再往前走一走。
江婉柔双眸亮晶晶,拉住陆奉的衣袖,激动道:“夫君,我能封个什么妃啊,王妃行不行?圣上既然认下了你,肯定不会小气吧?”
江婉雪便是“王妃”,这些年她顶着权臣之妻的名头,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在皇室面前也得矮半头,蹲身行礼。
她也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妃娘娘了?
陆奉莞尔,他这次外出数日,活捉陈复,按照他与皇帝的约定,到了认祖归宗的时候。
上回皇帝在朝堂上状若无意地说漏嘴,还有那些逾制的赏赐,皆是为此铺垫。皇帝着急认儿子,陆奉却不想当王爷。
恢复身份之时,也是他失去禁龙司权柄的时候。
历朝历代,争权夺利之路向来都是尸骨累累,血流满地。父子相争,兄弟相残,除了皇室尊荣,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明枪暗箭。
陆奉给江婉柔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看着她喜滋滋的表情,他道:“王妃。”
“给你做王妃。”
那是他的战场,她无须为此烦扰。
第65章 前世因,后世果
虽然陆奉给江婉柔交过底,但在尘埃落定之前,江婉柔在外没有露出丝毫端倪。她今年冬天本就不爱出门,寻常人见不到她,上回有流言说陆奉已失帝心,她从上到下敲打一番,给府里众人紧了紧皮子,这回倒也风平浪静。
朝堂却乱成了一锅粥。
陆奉活捉陈复,皇帝激动得浑身颤抖,要将陈复押往幽州,千刀万剐,以慰藉当年亡故的英灵。陆奉不以为然,陈贼狡猾,他追了大半年,从京城到江南再到京城,其中耗费精力巨大,不如趁早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皇帝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君持啊,如今天下尽在朕彀掌中,你多虑了。”
皇帝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得太久,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忘了当年身为幽州王的谨慎,将士惨死的情状却常常出现在噩梦中。
当年陈王设局,幽州血流成河,如今把陈王最后的血脉戮于幽州,有始有终。将来百年之下,他终于有颜面见他的诸位弟兄们了。
皇帝一意孤行,满朝文武支支吾吾,最后只有文臣裴璋出列,赞同陆指挥使。他和陆奉一同在江南数月,同样深知陈党狡猾。
当时莫名其妙沉的粮船,致使京城米价上涨了三四成。好在京都富庶,官府开了几处常平仓,没有造成大动荡,但裴璋有预感,这些莫名沉的粮船恐
有后患。
皇帝连陆奉的话都不听,更别提一个外臣。当场敲定许、刘两位大人,加精兵押送陈复,在幽州台上施以极刑,等陈贼咽气,把其头颅砍下吊在城门口,告慰先烈英灵。
皇帝没舍得让陆奉走这一遭,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冬天下雪路不好走,等陆奉从幽州回来,说不准会错过年节。刚过去的迎冬祭祀,皇帝把陆奉带在身侧,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今年的除夕宴,他要他的儿子风风光光站在人前。
……
散朝之后,诸位大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陆奉向来独来独往,裴璋迟疑一瞬,追上他。
“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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