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想了一会儿,“今早陆国公府的二爷和三爷来拜见王爷,留了整整一个晌午。”
两个小叔子?
江婉柔神情恍惚,这日子过得太快了,没过几天齐王妃的日子,她便跟着陆奉随军,回来还没喘口气,就出了这档子事。
虽然圣上并未对儿媳禁足,且时常宣陆淮翊进宫陪他。但夫君被罚,江婉柔这个做妻子的,总不能天天描眉画眼,四处去吃席走动。
她已经大半年没有去过陆国公府,也不知道姚金玉和周若彤把府中打理的怎么样,还有老祖宗,她老人家身子骨儿可好?当初硬瞒着陆奉的身世,不知道还瞒不瞒得住。
江婉柔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心赏景,去了丽姨娘的院子里,逗逗淮翎和明珠兄妹俩。两个孩子正是学话的时候,丽姨娘哄着他们叫“娘”,孩子们口齿不清,江婉柔听了半天的“凉凉”,沉重的心情稍微放松。
晚上,等陆奉回来,看着面色如常的男人,她率先问道:“夫君,父皇何时才能消气呀,我想出门了。”
陆奉一顿,烛火下她的肌肤雪白,绸缎般的黑发蜿蜒垂下,刚洗浴过,雪白的肌肤泛红,像一颗熟透的,泛着汁水的甜荔枝。
陆奉眸光一黯,朝她伸出手。
“过来。”
良辰美景,美人在怀,人生得意事莫不如是,岂能辜负。
江婉柔睫毛颤动,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低声道:“好人,今天饶了我吧,好疼。”
陆奉声音低沉,“哪里疼。”
“腰疼……嗳,你别——说正事呐!”
粗粝的掌心贴着寝衣游移,夏日衣衫薄,酥酥麻麻,叫她的腰一下就软了。
陆奉低笑一声,“给你揉揉。”
江婉柔狐疑地瞪了他一眼,定了定神,问道:“夫君,咱们府中到底什么时候能解禁呀?”
陆奉挑眉,“听父皇旨意。”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搪塞她,江婉柔瘪瘪嘴,父皇总宣召淮翊,不是明晃晃的暗示么?就等陆奉服软了,难道叫身为天子的父皇亲自来请他吗?
况且当初陆奉提前那句叮嘱,早算准了父皇会发怒,说不准他还是故意的,陆奉什么都不告诉她,这段日子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叫她心里发慌。
陆奉龙精虎猛,叫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有时候她先睡,陆奉不舍得叫醒她,她睡饱了,偶尔会在晚上起夜。
榻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床边连热乎气都没了。
她第二日一早问值夜的丫鬟,丫鬟一脸茫然,“王爷……一直在房里啊。”
……
江婉柔按捺不发,直到前几日,现任禁龙司指挥使拜访,厨房做了绿豆汤,她怕丫鬟送去的,他不喝,她亲自拎着食盒送去书房。
绿豆百合汤,消暑,解火。为了她的腰,得叫陆奉好好败败火气。
隔着门板,她隐约听到几句话。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我等誓死效忠王爷……”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来不及多听就被陆奉揪了出来,江婉柔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他,陆奉面无表情,眸光锐利,身上的杀意犹如实质,叫江婉柔脸色煞白。
看见她的瞬间,陆奉也怔了怔,江婉柔往后退了一步,福了个身,道:“夏日炎热,妾身给王爷送解暑汤,不料王爷有贵客在此,恕妾身失礼。”
现任的禁龙司指挥使名叫霍费昂,年近四十,肤色偏深,阔面方脸,见是齐王的内人,立刻抱拳行礼,“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他转向陆奉,“不觉叨扰已久,属下告辞。”
陆奉点了点头,把江婉柔臂弯的食盒接过来,拉过她的手臂,轻轻揉捏。
“这点小事,何须你亲自跑一趟。”
他声音温和,一点儿看不出方才杀意凛然的样子,江婉柔怯怯瞧着他,对上陆奉的黑眸,他顺势一拉,叫她坐在他怀里。
“吓坏了?方才不是冲你,别怕。”
江婉柔咬了咬唇,沉默半晌,问道:“方才那位大人莫不是……禁龙司指挥使,霍大人?”
陆奉面露惊奇,“你竟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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