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看着瑶持心正黏着瑶光明尽情撒娇,奇怪离谱的要求逐个往外蹦,一个敢说一个敢答应,瞧得久了居然会有点羡慕。
他不由得静静会心一笑,侧身走了出去,给这父女两人腾出位置。
入夜,暮春的虫鸣声响彻林间。
大比结束后的瑶光山似乎格外清净,外门弟子所居的小院里,几个年轻人活动着酸涩的筋骨呵欠连天。
“唉,你别说,这些天还挺累人。”
“可不是么。”一旁的同门洗了把脸,“得盯着各处的防务,又得抽空看咱们师兄师姐的对局,一心好几用。再者,门派里住了一帮外人,终归不自在。”
“正是。”边上的人赞同道,“尤其那北冥,自打进了前六,一个个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们一派总是自诩家学深厚,老把从前的盛况挂在嘴上,也不瞧瞧如今都中落成什么模样了。”同门冷嘲,“人家好不容易在榜单上露露脸,你就让让他们吧。”
“哈,说得也是。”
“就是可惜咱们大师姐,平白给人当了垫脚石。怎么就那么倒霉,几百年都遇不到的事儿……”
他正滔滔不绝,对面的人忙朝他使眼色,他知道是为什么,不在意地冲奚临的住所努努嘴,“没见关着灯吗?睡着呢。”
同门扭头一看,房中漆黑一片,果真是睡下了。
“天才刚擦黑,他倒歇得早。”
*
北冥位于千里之外的正北方向,最远且最荒凉,途中很快就没了同路的门派。
剑宗一行在一座荒山底下落了脚,张开自己带的秘境,暂作休息。
丹修长老是个半刻也停不了口的嘴碎子,手舞足蹈地从上到下挨个挑刺,喷完了徒弟喷小辈,精力旺盛得好似无处发泄。
周遭的弟子们个个给他念叨得面有菜色,唯白燕行照常心无旁骛地入定。
却是在这时,他双目猛地一掀,毫无征兆地抬袖,将喋喋不休的大长老一掌挥开。
剑宗长老话刚说半截,冷不防挨了他这一记,险些翻滚出二里地,直到撞上山石才停下来,他扶着两侧的断木气急败坏:“好哇,你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趁月黑风高,想杀我灭口吗?”
随着落下的尾音,一道灵气从天而降,砸在他适才待过的位置,骤然把地面劈出裂痕,老丹修当场就闭了嘴。
是剑气。
白燕行根本没工夫搭理他,状态即刻紧绷戒备起来,仰首望向高处。
冷月之下,朔风之中,一个漆黑的身影悬立于半空。
那裹在脖颈后的玄色大氅被夜风烈烈卷动,衬得来者诡谲如魑魅。
而他的脸上带着张亦兽亦魔的面具,獠牙狰狞却尽是白骨骷髅,仅左上角缺了一小块,露出一只看不出情绪的眼。
“什……你是什么人?!”
丹修长老扯着嗓子呵斥,然而无论是外面的还是自家的,显然没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
白燕行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是定在自己身上的。
来者不善。
只见那面具人垂眸注视着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从虚无之间拔出一柄古铜流光的长剑。
剑锋隐隐蕴着日月浑厚的精粹。
随后二话没说,当空冲下来。
白燕行想也不想,右手掌心中尖啸的雷鸣已聚成了青锋,飞快横手一挡,正面接住了对方肃杀的灵气。
锵然一声荡出老远。
两刃相接的刹那,他心底的吃惊没能控制住浮现在了面上。
好凝练的剑意!
黑衣人一剑扫开他,裹挟着天地灵力的剑光暴风似的兜头一削。
“别只顾盯着看!”
回过神来的丹修长老指挥在场的弟子,“都去帮忙,快去啊,抓住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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