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持心自然不知晓林大公子此时的胃疼,她要操心的可太多了,光是四面八方聚拢的邪祟就够她喝一壶。
对面少说有十多号人物,且不论自己能干掉几个,仅是护着奚临她就已经十分吃力。
瑶持心抱着师弟步步后撤,一直退到大树下警惕地环顾周遭。
“哟,是个仙门女修啊。”
为首的女人将手臂上最后一点碎冰敲掉,裸露在外的皮肉皆是大片冻伤的痕迹,她笑容恶劣兼着凶狠,分明是恼羞成怒,“巧了,我这双手也正好许多年没沾过正道修士的血了,怪想念的。”
“谁说不是呢。”
大师姐输人不输阵地气势一上来,迎着对方的气焰毫不怯弱地回怼道,“我也好多年没杀过邪祟了,大家彼此彼此。”
尽管严格上讲她压根就没有“好多年”,而是从头到尾没同邪祟交过手。
邪祟修炼与仙门大不相同,是不以境界论高低的,她一时间拿不准这群人的深浅。
瑶持心暗吸了一口气,将奚临小心翼翼放在树底,用最后一件顶级的护体法器罩住他,继而一转身,挂上披风凝起琼枝,自己给自己用力壮了壮胆。
来就来吧。
她心想,反正没有退路了。
喊破喉咙林大公子也赶不及来救命。
好在有了之前的经历,她现在对这种马上要完蛋的境况颇为习惯,甚至品出一点驾轻就熟来。
迷惘鸟都杀得,邪祟有什么杀不得。
第43章 煞(七)我要是伤到她怎么办?
瑶持心扬起脸,一条发带自行卷起三千青丝结实地绑于脑后,很稳固,想来大干一场也不会散架了。
人有时候似乎需要一点毫无根据的心理暗示,自己告诉自己可以,好像就真的可以了一样。
她把琼枝在掌中挽了个漂亮的花,银白刀身立刻反射着头顶的阳光,将包围在树上、灌木丛后的一干邪祟闪了个眼花缭乱。
也就是在这刻,大师姐倏忽动了。
那为首的女人只见原地先是冰山乍起,接着窜上一团烈火,冰火交织后升出的雾气“唰”地沸腾至整座山林,她误以为是何种毒雾,连忙抬手遮住口鼻。
邪祟头子的神识横扫过难以视物的漫山遍野,正在寻找对方的踪迹,却猛然听得近处响起她自家手下的惨叫声。
瑶持心借白烟的遮蔽,缠丝手直达一人身后,长刀旋风似的劈下,兔起鹘落间将那喽啰斩于梢头。
一个。
她心想。
邪祟的跟班说到底也只是跟班,论实力不会强悍太多,她靠偷袭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民间的邪魔外道与正统仙山最大的差距就是基本功不扎实,哪怕是大师姐这样的水货,和他们相比竟也算“脚踏实地”了。
火符的烈焰吞没了尖利的惨叫声。
第二个。
瑶持心咬着琼枝的刀柄,在林间上蹿下跳得像只野猴,不时偷两个人头,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避法术和回护奚临。
她动作快得行云流水,既不光明也不正大,猥琐得好似要去入室盗窃的飞贼。
瑶持心清楚自己不可能靠绝对的实力正面击败所有人,于是干脆剑走偏锋,这是奚临教她的,生死存亡之际,只要能赢,用什么手段不是赢。
眼见队伍不断减员,那邪祟头目却并不着急,只藏于暗处静静打量瑶持心,对下饺子一般被斩杀的手下全然无动于衷。
起初她以为这是哪家仙门在外游历的愣头青,屁也不懂就敢掺和黑市的事,看久了竟从对方的身手里瞧出一些不属于正统修仙人士的小花招来,颇为惊奇。
这丫头的套路还带了点不那么上得了台面的味道,她什么师承?
然而再仔细打量了一阵,瑶持心的短板便暴露无遗。
她毕竟不是那些经验老到的朝元修士,师弟教会她的终究有限,乍看能够唬人,却唬不了常年混迹三教九流的邪祟头子。
转眼地上的尸首已经摆了五六具,大师姐蹲在树干上喘口气。
很奇怪,明明感觉这帮人的数量也不多,可就是杀了半天不见少。
女人的声音却适时响起:“原来是个半桶水的小丫头片子,老娘还当什么厉害的人物——”
她像是终于发现了她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高昂着嗓音一声令下:“怕什么,半步朝元的修士又不是没见过,杀了她,灵骨你们随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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