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最关键的一步只有我们两口子跟我大哥大嫂知道,还有小核桃。”陶椿心里有谱,番薯磨浆、滤渣、晒粉这些步骤瞒不了人,也好琢磨,但最关键的是熟浆拌生粉,这点不容易想到。再一个,只要他们陵里做的粉条充足,价格合理,供得上卖,以陵户们得过且过的心态来看,他们更愿意拿番薯换,而不是自己一家人费力巴哈折腾半个月做几十斤粉条。
回到家,冬仙舀两盆温水端出去洗羊肺,陶母拿锹去铲雪拔蒜苗,陶椿和陶桃无事可做,她俩在檐下踢猪尿泡。陶桃腿脚灵活,花样也多,猪尿泡在腿脚间踢出残影了。
邬常安把两张皮子硝好,也加入进来,他蹦得高,腿又有劲,能把猪尿泡踢到屋顶上,风吹下来,他再给踢上去。
陶桃不服输,她也用力地抬高腿,使劲把猪尿泡往屋顶上踢。
陶椿身上不方便,她缩着手站檐下看他俩比赛,不由说起风凉话:“你俩就踢吧,小心猪尿泡挂屋顶上下不来了。”
话音刚落,邬常安踢上屋顶的猪尿泡没动静了,他后退着往屋顶上看,猪尿泡被一坨雪挡住了,风吹不下来。
“乌鸦嘴。”他伸手指陶椿,他怀疑她是不是动用鬼力了。
陶椿走出檐下往屋顶上看,笑着说:“你拿棍子给戳下来。”
陶母听见院里的声没了,她走出来看,说:“挂上面了算了,叫你哥下午再吹一个拿回来。”
用棍子戳不下来,邬常安从仓房里搬来梯子,他爬上屋顶,一时起了捉弄心,他捏一坨雪扭身砸陶椿。
“你信不信我撤梯子?”陶椿威胁他,“待会儿我们吃饭,你坐屋顶上闻味。”
“你撤梯子,我丈母娘会给我搭梯子。”邬常安又抓一坨雪往下扔,还不忘问:“娘,你给不给我搭梯子?”
“给。”陶母笑,“快下来,别摔了。”
“屋顶积的雪厚,我把雪扫下去。”邬常安说,“媳妇儿,给我递个扫把。”
陶椿瞪他一眼,她想了想,进屋拿根麻绳,又拿个镰刀绑在长棍上递上去。
邬常安握着长柄镰刀在积雪上划一刀,刀刃太薄不好使,他下了梯子进仓房找个木耙子,再劈三个竹片卡在耙子缝里。他再次爬上屋顶去搂雪,一耙子下去能掉一筐的雪。
雪还没搂完,羊肺汤炖好了,陶母喊女婿下来吃饭,“你爹跟你哥晌午不回来吃饭,不用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