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番薯渣堆了三堆,搁在雪地冻成冰坨子也不会坏,一顿铲几筐倒锅里煮,供猪牛羊敞开了吃。”胡家文说,“往年一下雪,没了新鲜的草,羊和牛都要掉膘,今年反而长膘。尤其是猪,今年的猪肉肯定肥。”
“做粉条利好陵里的人也利好陵里的牲畜,归根到底,利好的还是人。”陶椿说。
“是。”胡家文点头。
原先一天顶多能下二百二十斤粉条,多了胡家几口人的帮忙,现在一天能下四百斤粉条,十天的活儿,五天就干完了。
老天像是长眼睛了,家里刚收拾清爽,夜里就飘雪了。
邬常安刚睡下猛地被锣声惊醒,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弹跳下床穿衣裳。
“下雪了。”邬常顺先开门出去,他赶快往外奔,边跑边喊:“都快点起来,把粉条往屋里搬。”
邬常安开门出去,他拿出铜壶和铁铲,两者相击,让其他不明原由的人往这儿来。
陶椿和姜红玉也很快出去了,妯娌俩把家里的门都打开,桌椅收拢起来,又冒雪跑出去,抬着晾粉条的架子往屋里搬。
很快,邬二叔家的人跑来了,就连翠柳也来了,搬的搬,抬的抬,争相抬粉条架子。
胡家全涉雪一路敲着铜锣跑过来,随着他过来,离得近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跑来了。
“家里搁不下了。”邬常安喊,“抬着架子往陵长家走吧,放大棚里,大棚透风。”
“行,往我家去。”胡家全喊,“两两抬个架子,走稳一点,别摔了,这些粉条可耗了老大的功夫做出来的。”
陶椿和姜红玉也抬个架子跟着走,这会儿也顾不得穿的长靴还是短靴,只要能走稳,雪窝子也往里面踩。
后赶来的人扑了个空,听着声,他们猜到了情况。看邬家的门还敞着,有人过去帮忙关门,发现屋里还有粉条架子,吆喝一声,其他人把粉条架子又抬出来搬去大棚。
忙活到大半夜,才把二十三个粉条架子安置好,回去的路上,有人骂起贼老天,再晚几天下雪多好。
回到家,邬家四口人挤在灶房烤火,姜红玉搓着手叹气:“赶得真巧,晚一天下雪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