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崽子在背篓里待了一天,早就蔫巴了,这会儿也没胆子再呜呜汪汪地叫,塌着狗耳朵缩在臭烘烘的背篓里不吭声。
“娘!”陶桃看见陶母从地里回来,她蹦起来招手。
陶椿和陶桃原地站一会儿,陶父陶母各背个背篓赶来了。
“呦!二丫头也回来了!就你俩?女婿呢?”陶母问。
“我一个人回来的,他在陵里还有事忙。”陶椿肩上挎着两个包袱,怀里还抱着个装狗的背篓,行动不方便,她就没下地,还骑在牛背上。借着高度差,她看清陶母背的背篓里装着花生,问:“还有多少花生没拔?我回来帮忙。”
“一共三亩,我跟你爹拔了三天才拔了半亩,今年雨少地干,花生扎根深,难拔的很,一拔就断,用耙子耙起来的比拔起来的花生粒还多
。”陶母摇头,“要不是怕花生碎了,我都想叫你爹赶上牛把花生犁起来。”
一家四口往回走,陶椿想了想,出主意说:“把花生犁起来也行,有碎花生也不怕,洗干净晒干,炒熟后送到公主陵榨成花生油。碎花生榨油,完整的留下来做种。”
“就按二丫头说的,明儿我就赶牛去犁花生。”陶父发话。
陶椿拍拍胯下的大青牛,说:“让刀疤脸去犁地,它跟我一起回来帮忙干活。”
“嘿!春涧。”到家了,陶桃激动地喊大侄女。
春涧闻声跑出来,认出人又气鼓鼓地钻进灶房。
冬仙从灶房里出来,她“呀”一声,“二妹三妹都回来了,咱家又能热闹起来了。二妹,妹夫呢?他没来?”
“没来,他懒得帮我娘家干活儿。”陶椿胡扯。
“胡说八道,好好说话。”陶母斥她。
陶椿把背篓递给陶桃,她拎着包袱蹦下牛背,改口说:“陵里家家户户要盖澡堂子,他是监工,抽不出身过来长住。”
冬仙的注意力被背篓里的狗崽子吸引走了,两只小黑狗胖乎乎的,爪子大狗腿粗,嘴筒子也长,长大了指定是两只跑得快、撕咬厉害的好狗。
“从谁家逮的两只狗?”陶父揪一只狗拎起来,说:“这狗崽子可不小了,估摸有两三个月大了。”
“我姑姐家的狗生的,狗爹是我家的黑狼黑豹,狗爹狗娘都是好狗,崽子差不了。你女婿惦记他丈人家没看门狗,特意交代他姐留两只好的。”陶椿说。
“我有个好女婿。”陶父挺得意,他放下狗崽子,说:“二丫头,爹没给你选错丈夫吧?”
“没选错,我也满意的很。”陶椿豪放地说。
狗崽子汪汪叫起来,一到新家就晓得看门。
是陶青松回来了 。
“哪来的狗?”陶青松问一句,又说:“我听着说话声就觉得像你,果真是我二妹回来了。我妹夫呢?跟我跑一趟,把地里的花生捆挑回来。”
“他没来,你多跑两趟。”陶母说。
“进屋吧,进屋坐着说话。”冬仙说,“锅里烧的有热水,趁青松还要去挑花生,你们先洗澡。”
春涧一听,她蹬蹬蹬地跑回灶房里躲着,却不想被堵个正着,两个姑姑一前一后走进来。
“小春涧,想姑姑了吗?”陶椿逗她。
“骗子。”春涧扭过头不看她。
“我可不是骗子,我这不是把你小姑姑送回来了。”陶椿笑嘻嘻地说。
“别理她,你们不在家,她天天惦记的很。”冬仙说。
陶椿拉长调子“噢”一声,她出去一趟,不一会儿提个包袱进来,见春涧瞥过来一眼又像马蜂蜇的一样快速移开眼,她解开包袱说:“我也惦记我侄女,小春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包袱皮敞开,一块儿银红色的绸子在昏黄的火光下发出淡淡的光亮。
“好漂亮的布。”冬仙惊讶道。
“是绸缎,还是皇帝老爷赏赐的。”陶桃抢先说,“我姐把粉条方子献给皇帝老爷,皇帝老爷赏赐十匹绸缎,十年俸禄,还有两柄玉如意。我姐还给我十尺桃花红的绸缎,让我冬天做件新袄新裙子。”
陶父陶母听见了,二老快步走进灶房。
“家里每个人都有,送给我大嫂和春涧的是银红色绸缎,母女俩穿一色的,下雪的时候走出去可耀眼了。这块儿紫色的是我娘的,我大哥跟我爹的是竹叶绿的颜色,一深一浅。”拿到最后,包袱底是三件鼠皮披风和四双鼠皮手套,披风下面还盖着十五锭银子。
“鼠皮披风和手套是今年新做的,我给我哥我嫂还有我爹各拿来一件,二妹也有,在她自己的包袱里。”陶椿说。
展示完了,陶椿把鼠皮披风、手套和绸缎又装进包袱里,转手递给陶母,接着说:“这一百五十两银子你们收着,今年朝廷不发俸禄,去年你们为了我又把家底掏空了,想来家里不怎么富裕。陛下赏我二百四十两银子,我们陵里卖陶器我有分利,之后我卖鼠皮披风也有进账,入冬还要卖火锅料,还会有进账。我手头宽裕,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搁在我手上也是落灰,拿给你们用。”
灶房里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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