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跟大哥割。”邬常安说。
陶椿抬眼觑他,又无趣地垂下眼皮,“等到了山上,你天天背着我走?”
“你这人……我还不是心疼你。”
“昨晚啥时候睡的?像是被女鬼采补了。你悠着劲,可别累倒在地里。”陶椿打趣他一句,接着换个地垄继续割麦。
邬常安走到另一头,还是跟陶椿面对面割麦,有她作为诱饵在对面吊着,他干活儿有劲。
日头越来越毒辣,但这时候没人嫌日头毒,日头大云层薄意味着近几天不会变天下雨,是好事。这几天要是下雨,割回去的麦子算是完了,山里湿气重,麦子没晒干捂在一起,要不了两天就要发霉。
不知不觉到晌午了,邬千蕊挑着担子过来送饭,看见陶椿,她招手喊:“三堂嫂,过来吃饭,你们的饭也在我这儿。大堂嫂肚子大了,我留她在家照看青果,我来送饭。”
邬小婶听见女儿的声音,她直起身子,见千蕊大大方方地跟陶椿说话,她扭头跟老头子说:“我就说蕊丫头不是个坏的,她看明白就不犟了。”
邬二叔高兴,“早该这样,侄媳妇是个能容人的,想来不会跟千蕊计较。日后相处的时日还长,让千蕊多跟她三嫂学学。”
陶椿牵着小核桃踩着麦茬过去,邬家兄弟俩也扔下镰刀摘下手套往地头走。
邬千蕊放下一个篮子,扛着扁担提着另一个饭篮往西走,她家的麦地跟她堂兄家的麦地是挨着的。
姜红玉用猪油做了豆角焖干饭,蒸了一大钵鸡蛋羹,还有芋头炖熏鹅,饭篮一揭开,四个人肚子里齐打鼓。
邬常顺提着饭篮走到地头的树下,四个人坐在阴凉地吃饭,正好也歇歇。
一碗饭下肚,邬常安瞌睡来了,精神萎靡下来,他强撑着多啃几块肉,一头栽在陶椿肩上,含糊地说:“你多歇一会儿,我眯一会儿。”
陶椿支着他继续吃饭。
邬常顺想问又不好问,正巧小核桃稚气地说:“我都不困,我小叔还困了。”
“夜里叫他老实睡觉。”邬常顺含糊地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