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安怔怔望着他的陶陵长,厚棉衣下的胸腔里咚咚作响,待掌声停下,他捂一下胸口,担心台下的人会听到他的心跳,又担心陶陵长听不到他的心声。
“当初安排头一个管事替我办事的时候,我就定下年末给管事们追加年俸的标准,如今那张纸还贴在告示牌上,可能有些人忘记了,我重复一下,每人四身衣裳四双鞋、男冠女簪、三牲肉各二十斤、花生油十斤。因着今年没宰杀牛,故而猪肉和羊肉各三十斤。”陶椿讲明。
话落她继续说:“这些东西是年俸,也是奖品,不足以抵消各位为陵里的繁荣发展费的神劳的力,只代表我对你们的认同,望台下诸位要感激和爱戴他们。接下来我送九个管事两个伍长和老陵长一个惊喜,台下的人可能还没发现,台上的人想来已经看清楚了。”
台下的人这才收回心神左顾右盼,北边靠近台阶的一群人看见胡二嫂领着一帮小喽啰捧着什么东西过来。
“有请我们的小颁奖人。”陶椿望着台下说。
胡二嫂把小核桃安排在头一个,小核桃红着小脸蹬蹬蹬跑上去,后面胡平儿、胡蝶儿和胡蜜儿紧张跟上,再之后是小鹰牵着小雀,后面陆陆续续跟着其他管事的儿女。
木台上一下就挤满了,各个管事蹲下身,由着儿女专心致志地捧着银簪或木冠往头上戴。
“娘,你真厉害,我以后要跟你一样。”小秋望着陈雪,满眼的仰慕和骄傲。
陈雪揽着女儿,她抬手擦一把眼泪。
陶椿牵着小核桃看看台上又看看台下,台上的人或笑或哭,台下的人或羡慕或渴望,她见此面露笑意,她的目的达到了,往后陵里必生一股新势头。
台上的人被请下去领取各自的年俸,就在其他人以为要散会的时候,邬家兄弟俩抬着一个陶缸走上木台,二人放下陶缸又快步下去。
“今年我们陵的粉条、陶器和花生油大卖,每个月的集市能顺利开展,这离不了陵里所有人的辛勤付出,我在这儿感谢大家,请诸位为自己鼓掌。”
掌声顿时大作,台下每个人都露出笑。
待掌声停下,陶椿笑着继续说:“今儿我要特别表扬一下我们安庆公主陵的小陵户,别的陵的小孩还在玩闹的时候,你们守着晒粉条和晾粉的架子驱赶鸟雀、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一日复一日地剥花生,还有一部分小孩还为制陶出过力,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们乖巧听话、能干又有责任心。我真高兴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小帮手,下一任陵长能出自你们中的某一个,我相信安庆公主陵再无忧患。”
这一番话把陵里的小孩夸得害羞又激动,他们顿时不羡慕上台给爹娘插钗戴冠的小伙伴了,个个骄傲得昂首挺胸,极力做出乖巧懂事的样子,再想蹦跳也得忍住。
“我在山谷的时候用七头野猪肉烤出来一缸肉脯,这是陶陵长给你们的奖品,它跟安庆公主陵一样,是属于你们的。”陶椿给猪肉脯拔高地位,她郑重地说:“有请我们的小陵户上台,掌声响起来。”
啪啪啪的掌声又起,台下的人手心都拍红了,这会儿却丝毫不留力气,一个个踮着脚探着头目送自己的儿女上台,这比他们自己拿到奖品还高兴。
台上小陵户们领猪肉脯用了多久,台下的掌声就响了多久。
待一缸猪肉脯分完,陶椿清了清嗓,她最后拱手说:“旧年已到尾声,新的一年正马不停蹄地奔来,祝诸位在新的一年身体壮如牛,逍遥赛神仙!”
第248章 正文完结 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核桃,你进来,你娘不让你往外跑。”姜父抱臂站在门内喊,“你刚换的棉裤,再弄湿可没得换了。”
小核桃拖着腔“噢”一声,但腿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挪。
姜母从灶房出来,慈爱地朝她招手:“过来,别往外跑。太阳落山了,风又大了,你跑出去喝一肚子的冷风,夜里就要咳。”
“我闭上嘴不喝冷风就行了,姥娘,你让我出门吧,我想去演武场看分粮的。”小核桃撒娇。
“进来!”姜红玉在屋里板着脸喊一声。
小核桃瞬间垮下脸,她用眼神朝姥爷和姥娘求救,但二人双双撇开脸,她只得低着头拖着步子不情不愿往屋里走。
姜红玉扶着肚子在屋里转圈,她挑眼看向垂头丧气的丫头,家里人都宠着她,这丫头动不动就翘尾巴,只能她来当冷面神。
小核桃重重坐在椅子上,她哼一声,姜红玉不理,她继续扶着肚子走来走去,当屋里没第二个人。
小核桃渐渐不自在起来,加之她不是个心窄的小孩,气来得快也消得快,她一个蹦哒站起身去当她娘的小尾巴,嘴里叭叭问:“娘,妹妹又踢你了吗?”
“嗯。”
“娘,妹妹叫啥名字?叫小枣子行不行?”
姜红玉还没想好,她扶着床柱停下步子歇会儿,这会儿才来算账:“你还要跑出去干啥?上午跟你爹一起去陵殿祭祀,又跟你婶婶和小叔一起出老大的风头,还没玩够?”
小核桃顿时不笑了,她不吭声。
“你婶婶你叔还有你爹在分粮,你去捣啥乱?你能帮上忙?”姜红玉伸手戳她脑门,她恼火地说:“你在外面疯玩半天,棉裤和鞋子里面啥时候打湿了你都没发觉,我看你是想生病。明天就过年了,你要是病了,你就顿顿喝稀米汤,看我们吃大鱼大肉。”
小核桃晌午回来才为湿的棉裤和鞋子挨训,本就心虚,这会儿不免又生几分忐忑。
姜红玉扶着腰坐在床边,她换个口吻,语重心长地说:“自从落下雪,青果就没再出过门,为啥呢?因为你大娘怕他生病。这么小的小孩,一场寒病就能要命。你也还不足五岁,没比他大多少,要是病狠了,陵里的龚大夫救不了你。小核桃,你要是想当小邬陵长就得惜命,你得长大才行。”
话落,屋外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姜红玉起身走到门口,看邬家兄弟俩各挑两个鼓囊囊的麻袋进仓房。
姜父跟进去,问:“这都是米面?四袋有六七百斤吧?这可不少。”
“还有两袋没挑回来,我跟老三还要再走一趟。”邬常顺哈哈笑。
“还有两袋?一共是多少斤?”姜母走出灶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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