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7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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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君酌在见到周远洄之前, 尚能勉强冷静,这一刻却再也抑制不住。
他初时只是小声哽咽,哭着哭着就变成了抽泣。
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活了十六年, 虽有父兄却无亲情可言。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与他血脉相连之人,谁知一夕间竟得知自己还有个舅舅。
永兴侯因为一句“克父克母”将他送出京城, 唯恐被他沾染一丝晦气。祁掌柜却爱他护他,直等没了后顾之忧才敢与他相认,不愿给他带去一丁点危险。
“王爷……祁掌柜是我舅舅。”喻君酌哭着说:“我终于有舅舅了。”
“嗯, 本王知道。”周远洄抬起手, 慢慢触到少年的脸, 帮他擦了擦眼泪。
这一刻,喻君酌纷杂的情绪汹涌而出,将脑袋埋在周远洄肩上放声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厅内三人如遭雷击。淮王殿下今日本就心情不佳, 结果账还没开始算呢,王妃又跑来哭诉, 这么下去他们焉能好过?
若是放在从前还好说, 周远洄现在中毒瞎了,就算教训人失了手闹出人命, 想必皇帝也会纵容。郡守直接瘫坐在地,高尚书脸色一白晕了过去, 只有杜侍郎面色煞白地强撑着。
然而三人并未等到淮王殿下的怒火。
周远洄在他们煎熬之际, 已经携着自家王妃离开了。有些旧账可以等心情不好的时候慢慢再算, 但淮王妃哭了, 却不能不立刻哄。
马车上,喻君酌情绪已经稍稍恢复,只红着眼睛小声啜泣。周远洄坐在一旁, 终是没有克制住,将人轻轻揽在了怀里。
“王爷……”喻君酌甚少与他这般亲近,有点别扭。
“哭吧,这里没有旁人,本王也看不见你。”
“是不是很丢脸?”
“老三也成天哭鼻子,你笑话过他?”
喻君酌想了想,答道:“有时候会有一点点。”
“呵。”周远洄无奈一笑:“本王不会笑话你,想哭便哭。”
喻君酌吸了吸鼻子,没再继续哭,却也没从周远洄怀里起来。他平日里没有这样的机会靠在另一个人怀里,从小到大,他几乎不记得有谁这样抱着他安慰过。
就算今日舅舅安慰他,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少年人长到这个年纪,不太可能再获得长辈的拥抱了,哪怕是像舅舅一样亲近在意的长辈。
虽说从前他和周远洄也有过许多身体接触,但那些大都不能算是拥抱。喻君酌不知道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要等多久,所以他想多靠一会儿。
“和你舅舅都说了什么?”周远洄问。
“也没说什么,他带我看了我娘亲的牌位。王爷,你知道吗?祁府的祠堂里,也摆着我娘亲的牌位。”喻君酌说:“不知道刘管家有没有同你说过,其实京城的淮王府……”
“归月阁里也有你娘亲的牌位,你是想说这个吗?”
“嗯。”喻君酌眼圈又有些泛红:“当时……”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稍稍有些心虚,并未继续再说下去。周远洄也颇有默契没追问,主动转移了话题:“怎么不和祁掌柜多说会儿话?”
“原本是想先告诉你一声,但是我出来找你没找到,祁府的小厮说你走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回了将军府,但刘管家说你没回去。”喻君酌和周远洄一起去的祁府,骤然见不到人有些担心,只能出来寻找:“幸好遇到了巡防的士兵,同我说王爷去了郡守府。”
周远洄心里一热,问他:“所以你就把刚相认的舅舅抛下,跑出来找本王了?”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你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喻君酌语气有点埋怨,身体却很诚实地换了个姿势,以便能更好的贴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拥抱的感觉确实很好,不像骑马的时候总是会随着马的奔跑若即若离。而且周远洄肩膀宽阔,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拢在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喻君酌忍不住想,他们成婚这么久了,怎么王爷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抱过他呢?他记得之前和周远洄去花楼时,见过的那些男男女女总是恨不得黏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是男子,身体不像女子那么柔软,抱着不舒服?
他一时之间也忘了继续哭,开始琢磨起了很奇怪的念头。
周远洄听他不说话,只当他还在委屈,不禁有点自责。在周远洄的设想中,若喻君酌和祁掌柜相认后依旧打算回将军府,顶多问一句他的下落,找不到人就自己回去了。
他没想到喻君酌会满城找他。
或者说,他不太愿意预设自己在喻君酌心里会那么重要,重要到遇到高兴的事情第一个念头竟是找他分享。
“我以为祁掌柜会留你住下,看得出来他很疼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同你说。”周远洄甚至想过,祁掌柜会劝说喻君酌签下那份和离书,尽管以祁掌柜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
他只是不想给自己太多不该有的念想,忘川之毒不会那么轻易找到解药,他可能连这个年都过不去。所以他不敢,更不能让喻君酌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最好的情况是,喻君酌能在意他,但是又别太在意,等他死了以后,为他哭一场,难过几日,然后就能心安得去过自己的人生。
如果再多要一点,那就是将来对方偶尔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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