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了?”皇帝走到外殿,朝传讯的内侍问道。
“奴才瞧得都害怕,侯爷浑身是血,肩膀上的肉都裂开了。”那内侍想起那一幕依旧有些胆寒,又道:“太医院的人给他弄了止疼的汤药,但那伤口那么深,缝起来能不疼吗?奴才在外头听着,侯爷昏死过去好几回呢。”
皇帝瞥了一眼屏风后的方向,又想起了周远洄那句话:
故意偏了几寸。
他这弟弟是真有点疯癫了。
“太医怎么说?”皇帝问。
“缝好了,说是得疼上几日。”内侍道:“太医院的诸位大人让奴才来请示,该如何安顿侯爷?”
人在宫里伤的,但不能一直留在宫里吧?
若是永兴侯府的人见他迟迟不回去,只怕要来宫里寻。
“弄一顶轿子,把人抬着送回永兴侯府。”皇帝道。
“陛下,这人若是送出去,只怕今日的事情就……”一旁的图公公提醒。
他终日待在皇帝身边,自然看得出陛下有心维护淮王,是以才斗胆提醒。
“他若是想说,总不能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吧?”皇帝叹了口气:“你亲自带着人送他回府,让人弄些滋补的东西。再弄点金银玉石,一并送到侯府。就说……”
皇帝想了想,开口道:“就说喻君泓在巡防营表现不错,赏给喻家大公子的。”
“是。”图公公领命而去。
这时,周远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皇帝瞥了他一眼,见他眸色阴郁,刚复明的眼睛又深又沉。
“想做什么?”皇帝问他。
“找个人来,替我带个话。”
“喻君酌那边你不必操心,朕已经让他来过了。”
“你让他来做什么?”周远洄沉声问。
“废话,朕不提前知会他,难道等着他从旁人那儿听说?”皇帝没好气地瞪了周远洄一眼,“更何况你砍人砍得痛快,就没想过万一人家还念着父子亲情呢?你如何自处?”
周远洄眉心一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
“进门就问你,满意了?”皇帝说。
周远洄没有做声,但身上裹着的凌厉比方才淡了许多。
另一边。
喻君酌和成郡王一道出了宫。
“嫂嫂,你也看到了,皇兄肯定会护着二哥的,估计关上几天也就放出来了。”马车上,成郡王还在安慰喻君酌。
喻君酌有些走神,闻言叹了口气。
“嫂嫂是不是担心侯爷?”
“我爹受伤后回府了吗?”
“我让人去打听一下,方才太着急忘了问。”成郡王吩咐一个随行的护卫回去,让对方问问值守的宫人。
等马车到了淮王府时,这护卫正好回来,说永兴侯刚被轿子抬出宫。
“既然送回去了,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成郡王说。
“在宫里自然是没事,回去就不好说了。”
喻君酌仔细把皇帝朝他说过的话又回忆了一遍,敏锐地察觉到了重点。
周远洄此番能不能全身而退,取决于永兴侯的态度。若他这位父亲绝口不提,宫里的人定然不敢宣扬,那事情就能被压下来。
否则,周远洄明日一早就会成为百官口诛笔伐的目标。
“刘管家,府里有没有年头多的参?你让人弄一点,煮碗参汤。”喻君酌吩咐。
“王妃想喝参汤吗?但大夫说你不能吃大补的东西,只怕会虚不受补。”刘管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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