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情绪松弛加上有点气,竟是忘了用贱称。
他一顿,想找补两句,却又被人轻轻吻了吻唇角。
“是,陈公公出门在外时,的确警惕。”
陈焕心中一动,说不出感受,只觉得背脊都塌软了下去。
郡主一点儿也不介意吗?
人都说祸从口出,称呼不仅仅是称呼。
称呼背后是尊卑贵贱,是礼教,是不容忍动摇的秩序。
他没再说什么,一点点地卸掉力道,彻底倚在枫黎的身上。
顺着她的力道,赖着她。
“平日里见了面却没法亲近亲近,没法说几句话,觉得心里直痒还不如不见。”枫黎见他难得少言少语,无言之间还有几分似有似无的腻乎和依赖,心里高兴得很,“可真的一连数日不见,又觉得还是时不时见个面比较好,只要看到陈公公……就已经觉得欢喜了。”
这话给陈焕听得嘴角不住地往上扬。
他嗔道:“郡主哄人真是熟练,从前哄过多少不知事的少年?”
说着说着,语调就变得酸溜溜的了。
在他看来,人哪儿有天生就会这些的呢,像他就说不来这些。
说得溜,准是有经验。
枫黎不动声色地看他片刻,抿着唇挪开视线。
陈焕吃醋时真是可爱,弄得她总是想笑。
从前怎么不知道,原来看人吃醋都是这么叫人愉悦的事情?
她实话实说地开口,还有点儿明晃晃的小显摆:“本郡主何须哄人,都是骑马进城时,被那些少年围在马上,一个个地往我怀里塞礼物呢。”
想到过去在北地的时光,她不由得翘了翘唇角。
她承诺护佑一方安宁,也身体力行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而百姓们充分信任着她,愿意为她一句话赴汤蹈火。
他们相处得如同亲人,相互扶持,就那么走过了十来年光阴。
真是怀念啊。
一转眼,竟已经近半年时光了。
“……”
陈焕的脸黑了下去。
尤其看到郡主脸上的笑意,更是忍不住难受。
他都能无比清晰地想象到那副画面——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无数俊俏儿郎蜂拥而至,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谁会不仰慕郡主这样的人呢?
就郡主这种见色眼开的性子,能一点儿想法没有吗?
跟他炫耀,还笑得那么开心。
他气得够呛,又气又难受,还有一股再明显不过的嫉妒。
他嫉妒一切能出现在郡主面前的健全男人。
他凶巴巴地瞪了枫黎一眼:咬着后槽牙气道:“既然郡主那般受欢迎,去找那些少年去吧,何必与奴才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亲亲我我?”
枫黎才想笑着回应他,却猛地发现,陈焕的眼眶是红的。
一个在宫中沉浮多年的人……
竟是这么轻易就被她一句话气红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 他轻颤着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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