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丽的女人正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林初。端着一杯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好比中古世纪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一般优雅:“昨天我很意外。”
“意外什么?”对座的程奕然淡笑文雅,却隐含了几分疏离。
林初放下杯子,浅笑,那笑里有几分戏谑,几分刻意隐藏的嘲弄:“你会就那样和林夏一起走了。我以为你会有话对我说,没想到今天反而是我先来找你。”抬眸看着对座温婉而雅的面容,和三年前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温暖的笑,温婉的眼,偏偏拼凑在一起变了,似乎少了一份温存,不是陌生人,却如何也不能像三年前那般无关风月的亲昵了。
林初回想过去的那么些年,那是他们三人共有的回忆,昨日是第一次,他留给她背影,携了林夏的手,心里微微酸涩,她深知那不是嫉妒,确实嫉恨,毫无理由一般盘踞了,所以今日她来找他了。
程奕然亦对视着林初,不得不承认三年时光她变得更美了,没了烟火气的她,好像怎么也不好靠近,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奇妙锁在吧。他淡笑,望着他,没有苛责,语气依旧温润,却夹了几分冷硬:“我也很意外,你和林夏都到了那样的地步了。”
她冷笑,不可置否:“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和林初本来就不可能相安无事,她最想看见我不好受,同样她好受了,我就会不好受,这样的我们是没办法共存的。你也不用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毕竟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在中间为难。”
温润含笑的眸子微沉,他笑,那笑飘渺,喜怒不明,嘴角的弧度有几分无奈:“林夏昨天说过一样话,你们还真是像。”
林夏与林初的反应如出一辙,她们少有的默契确实用在了彼此敌对,程奕然觉得要缓和这种僵持不下的敌对几乎没有可能。都叫他不要插手,但是他如何能旁观,这两个女孩从她们蹒跚学步,从她们牙牙学语便以相知相识,就算没有风月之情也是亲人,两个他都没有办法看着手上而置之不理,让他如何独善其身。
他看着她,她一脸的决然,与林夏那般相似,他除了无奈之外根本别无它法。听着林初谑语轻言的讽刺反问:“是吗?。”便没了下文,似乎极其不想提及那些有关谁谁的话语。她只是面色依旧,谈笑着:“哦,还忘了恭喜你,终于成了医生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小病小痛的,程医生多费心了。”
他笑着,眼睛似乎有微不可见的温柔,没有看着林初,脑中闪过的是很多年前那张狡邪稚嫩的小脸,笑着撒娇。他越发笑得柔和:“是很费心,一回来你们两个都小病小痛了。”
林初下意识地抚了抚脸颊,妆容遮掩的红肿有些突然细微的刺痛。她若无其事,不愿提及,淳淳如酒的眸光似乎沉淀了凝重,张张唇,半响才有言辞轻柔隐抑:“奕然,程叔叔的事情我代我爸爸道歉,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了。”
程奕然坦然,看着林初略闪烁的眸子,他似乎漫不经心,笑得清淡疏离:林初,其实你可以阻止,但是你没有……
嘴上说的道歉永远迟了一步,永远无用,何必,只不过是自我安慰。他一笑置之:“你没有必要道歉,更没有必要向我道歉,那是叔叔和我爸之间的事。”她代表不了她的父亲,他也代表不了他的父亲,更多的是如果道歉有用,那所有事情还有抉择的必要吗?所有,那只是多余而已。
她略微尴尬,一贯的处变不惊让她不乱一分,依旧静而雅,调笑着说:“三年时间你好像变了很多了。”变得她如何也没有办法亲近了,似乎中间隔了一条鸿沟,而那鸿沟里流淌着与林初有关的点滴,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认为,却有种她难以忽视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灵验,而且发生在第一时间。
程奕然不否认,亦不肯定,只是有感而发一般沉沉而语:“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了。”想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信仰,什么是习惯,什么是理所当然。他微微感触,片刻再又恢复淡色,平平而语:“也恭喜你,你的演绎事业很成功,我在美国都经常听到你。”三年前他不喜欢林初涉足那个复杂的圈子,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林初天生适合那个圈子,那是她的舞台,她脱颖而出,如鱼得水,这才觉得三年前的自己有多无知与浅显。
她微微失笑,不知道该如何谈起,只是略微低了低嗓音:“那件事我很抱歉。”
那件事自是指三年前她一意孤行进了演艺圈,程奕然便无故去了美国,林初知道与自己肯定有关系。
程奕然神情淡得似青烟飘渺,是真正的无关紧要:“你不需要抱歉,我在美国三年与你没有关系,不过是完成曾经的承诺。”
十三岁那年他答应林夏,会成为医生。即便伊始因为她而起意,只是这三年支持下来的却是那个儿时的承诺罢了,何需她的道歉,本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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