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林看着林夏的脸,唯独遗漏她的一双眸子:“心疼了吗?”他语气依旧宠溺,毫无破绽地契合她的戏码,“不疼的。”
那些伤口算什么,比起你在心口画下的痕迹,太微不足道了。代替也好,别无选择也好,甚至是利用也好,他都认了吧,至少他可以这样安慰他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能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是他赵墨林,不是任何人。
好一出伉俪情深啊,一个擅长伪装的林夏,一个心甘情愿的赵墨林,完美到天衣无缝。
他着道了,不过,林夏的道,他一次也没有逃开过,何况这个心碎的时候。
江在铖,脸色渐进沉冷了,除却些许血迹与淤痕,惨白如纸,他站得笔直修长,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融不进他的眸里,只是在脸上留下一次晦暗,显得萧条落寞。
萧条落寞啊……这个词语,过去二十几年也不从阐述,这次是林夏一手导出的好戏啊。
江在铖缓缓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像在丈量什么,很慢,然后俯身,对着她的眸子,一丝也不曾错开,嗓音冷而自制:“你要袒护他?”
她迎着江在铖的视线,一丝不退,点头:“是。”
“你在乎他?”一声比一声冷冽,似乎从久伏的冰天雪地而来的嗓音。
“是。”还是一贯坚决的回答,连思考的时间也省去了。
他眸光冷到了极点,只剩慌乱仓促的无措,再无法端着责问强硬的态度,他语气小心翼翼中全是不确定:“你——爱他?”
你爱他?这个他不是他江在铖本人,只是说说,就叫他喉间堵塞,心口像千万虫蚁啃食一般的疼,这还只不过,说说,就叫他用去了所有力气与尊严。
那么回答呢?他还能听下去吗?
只是林夏丝毫没有留给江在铖任何思考的须臾,毫不犹豫地嗪笑反问:“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不应该吗?”
眸间昏天暗地,连一丝细碎的光也没有,他的心,叫她彻底凌迟了,只用了一句嘲讽的反问。
江在铖一直在想,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大概不会爱人吧,也经常想,既然这样,他便可以一直耗下去,即便是一辈子。
他知道,他和林夏,终于耗不下去了,她亲手画上了句号,就在今天。
从来无所不能,未逢敌手的江在铖,输了,输给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甚至连自己擅长的领地都没有用上:强取豪夺,因为不舍得。
还能说些什么,他只是自嘲一笑,然后决然,转身,将这个句号临摹一遍。
终于,江在铖和林夏,走到彼此以为的最末端。江在铖没有回头,林夏更不会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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