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然不知如何是好,将林初抱在怀里,对上她凌乱的眸子,他轻声安抚:“初初,你到底怎么了,初初,你清醒点。”
他是个医生,却从来没有这么束手无策过,心里紧地发酸,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一点崩溃疯狂。
林初突然不挣扎了,眼眸中间一点一点聚集光点,嘶哑的嗓音清晰:“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们要我死,那我偏偏不死,我不好过,一个人也别想好过。”话从喉间嘶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程奕然心重重一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乎陌生的女人:“初初,你还要纠缠不休吗?非要没完没了吗?”
这个女人的执着,会毁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她自己。当一个女人穷途末路的时候却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那有多可怕,程奕然甚至不敢设想。
林初却猛地摇头,瞳孔放大,明明看着程奕然,却没有倒影,她声音微弱,却嘶哑:“不,不会完的,除非林夏死。”用力睁开程奕然,她神志不清地开始呢喃,“对,一定要死一个才是,一定要死一个的。”
“初初!”
程奕然唤她,她却完全听不到了,只是机械地挣扎,机械地重复:“一定要死一个的,一定要死一个的。”狠狠推开程奕然,她失魂落魄地走开,嘴里始终只呢喃这那一句,“一定要死一个的。”
程奕然看着那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抿着的唇发白,眼眸沉痛,走到林初身后:“初初,对不起。”
“一定要死——”声音戛然而止,她缓缓瘫软跌倒。
程奕然仍开手里的注射器,接住瘦得只剩骨架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伸手拂了拂她的脸:“初初,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医疗室里,程奕然一脸凝重,眼睑下全是怠倦,一整夜没合眼守着林初,她刚睡下,他才抽空过来。
“张医生,怎么样了?”程奕然主治外科,但是不专业的他都看得出来,林初的情况很不好。
张医生翻着检查结果,撑了撑眼睛:“病人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出现暂时性的精神狂躁,脑细胞凸起明显地在增生,这是很不好的预兆。”
精神狂躁……非专业的程奕然懂这四个字背后的恐怖。
比意料的结果还要让人担忧,程奕然眉头都快都拧到一块儿去了,顿了顿,又问:“症状呢?”
“行为极端,想法过激,甚至会有自残伤人的行为出现,病人身边最好有人看着。”
这样说来,昨天在楼顶的状况就可以解释了,他思忖:“现在只是暂时性的,若是再增生下去会怎么样?”
“那就不得不送去精神科了,病人现在还是很不稳定,建议尽快接受前期的预防治疗。”
“安排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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