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云夭闭眼,紧了紧自己的手。
“什么都行,只要说点儿我没听过的就行。”
“哦,那我得想想。”
萧临闷笑一声,道:“平日那么伶牙俐齿,怎的现在让你随便说点话都不会了。要实在不会说,就说说我的优点。”
“优点?”云夭一怔。
“嗯。”萧临心跳有些快了两分,有些期待起来,却还是不动声色。
然而背上的女人沉吟许久,竟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脸渐渐黑了下去,怒道:“云夭!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优点?”
“有!有!任何人都有优点,你怎会没有。”她吓了一跳,急忙道。
此话一出,萧临更是恼了,“你拿别的凡夫俗子与我比?”
“好了,好了,我说。”云夭无奈哄哄他,又是一阵沉默,见他又要怒骂起来,立刻开了口,“呃……你英俊潇洒,长得极为俊美,身材高大,体力好,武功好,战无不胜,虽地位尊崇,却每每身先士卒。”
只是再好看的脸,再尊崇的地位,都被他那坏脾气给毁了。整日就知道生气,阴晴不定,暴躁又暴力。
也就她受得了他这鬼样子。
“嗯。”萧临气色缓和下来,笑笑,“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云夭转着眼珠子,脸皱成了一团,好在他看不到。
还有什么?
没了啊!
他就是个性格糟糕透顶,又大男子主义,行事冲动不计后果,说话难听的疯狗暴君啊。
此问题竟比她想着如何拿回张掖,如何去武威调兵还要困难!
“就这?就没了?”萧临显然不满。
云夭绞尽脑汁,又憋出几句,“还、还很聪明……”
天底下第一大聪明……把大邺都给玩儿没了。
“哦,对了,还很大方,对我们这些在身边做事的下人极好。”她终于想到一点。
“还有呢?”
好难啊……
“……啊,你要不要听我,说说我儿时的事儿啊。”云夭有些心惊胆战地迅速转移话题。
萧临虽然对此不满,却还是对她幼时之事很感兴趣,“嗯,说说。”
云夭松了口气,正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似乎幼时离她太过久远,早已在脑海中忘却许多。
“嗯……我其实头上有三个兄长,我是幼女,家父与兄长都对我极为宠爱。唯独母亲很是严厉,那时候便请了大兴城最厉害的女夫子前来教导……”
云夭陆陆续续,挑挑拣拣说了很多,掠过那些不好的,只留下家父获罪前,大哥、三哥抄斩前,二哥客死他乡前,母亲流放病死前的事儿。
萧临背着她不知走了多久,脚步渐渐慢下来,没有最开始的沉稳。
云夭见他忽然踉跄了一步,心中一紧,立刻着急道:“你还好吗?要不歇息歇息,今日走了这许久,天快暗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无碍,你继续说。”
“哦。”云夭说得口干舌燥,看他面色不改,便想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感叹起来,“唉,若是当初家父没有那事儿,或许我便如其他贵女那般,如今已经寻了门当户对的郎君嫁了去吧。”
萧临勾着她的双腿一紧,似乎有些不悦,却没说什么。只是云夭终于注意到身边地貌改变了不少,气温也逐渐攀升,多了草木,也不再见积雪。
她心中一喜,“我们这是下山了?”
“嗯。”萧临呼吸有些沉重,继续背着她往下而去,等下了山,寻到人家,便能安心。
云夭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嘴皮干燥发裂,呼吸愈发粗重,“要不放我下来自己走吧,你背了我一路,我早就恢复力气了,况且如今到了此处,好走很多。”
“好。”萧临这次没有再驳斥她,将她缓缓放了下来,又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云夭跟随着,转头四处观察,问起,“此地似乎已经不在河西走廊。”
萧临道:“嗯,我们翻过了祁连山,这里不是突厥境内,却是突厥活动区域,要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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