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送出了那副绝交信。
以为从此一别两宽,她维持住了她的体面骄傲,楚宥敛记忆里的她,也永远停留在那时的美好。
谁能想到迎夏宴来了……
颜玉皎闭了闭眼,疲惫道:“如今得知娘亲身份不凡,愿意嫁给爹爹,必然是有所图谋罢?那我呢?我也应当不是什么野种罢?”
她反握住梅夫人的手,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身世真相:“我知道家里还有别的事瞒我,我也无意探究,我唯一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您收养我,又有什么目的?”
梅夫人的手冰凉滑腻,有种蛇类蜿蜒爬行的恐怖,但颜玉皎丝毫不怕,还握得很紧,怕梅夫人有一丝逃避。
“没有什么目的,”梅夫人凝望着颜玉皎,轻声道,“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他们究竟是谁,也不重要了。”
验证身世的同时,得知父母早已去世,颜玉皎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眼圈渐渐发红,深吸一口气道:“我感念爹爹娘亲这些年来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无微不至,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并非是不想赡养你们。
“在我看来,养恩大于生恩,我的亲生父母是比不过你们的……我只是想知道,我,我也是旧高句丽人吗?”
颜玉皎心里很忐忑,很害怕,说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罢,她就是不想承担起什么家国之间血海深仇的责任,她只想当她的尚书右丞之女颜玉皎,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
梅夫人立时摇了摇头:“你不是旧高句丽人,你是中原人。”
只这一句话,颜玉皎软下身体,心却瞬间轻松起来。
静待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笑了,然后眼泪流出来。
“谢谢娘亲,”她抱住梅夫人,把这些年积压的满腔痛苦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对不起娘亲。”
梅夫人抱着她,也落下泪来:“不要说谢谢,也不要说对不起,你永远不需要对娘说这些……”
颜玉皎却摇摇头,哭的更凶:“您原本可以继续当尚书夫人的,却为了我一句话暴露了身份。”
梅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此时一切都说开了,她反而平和下来。
“……没什么,玉儿别怕,我和旧高句丽的那些势力都没有关系,任朝廷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