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宫在半山腰,外门弟子的屋舍则在山脚下,她每日上值都要走上一个时辰。
路途遥远,越靠近外门,来往弟子越少,程雪意的心却无法因此静下来。
李守道是广文道君座下弟子,沈南音与广文道君都拜在宗主门下。
宗主今年乃渡劫期,两千余岁,轻易不出世,凡门中事务,皆交由这两位亲传弟子处理,其中又以大师兄沈南音掌权最盛。
看这层关系,李守道确实有机会听到上面有意让谁与谁结亲的消息。
这就难办了啊。
空守一夜,夜寒衣薄,程雪意手脚至今都还是冰凉的。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除了她和沈南音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位备受瞩目,重权在握,清风明月不染尘的乾天宗大师兄,正是她昨夜彻夜未眠的缘由。
无人知晓,她这样一个地位低贱的执事堂打杂弟子,连跟沈南音一同外出执行任务资格都没有的人,私底下常常与他月下相会,互吐心声。
沈南音确实不愧为乾天宗大师兄,也不愧为众人所倾慕嗟叹。他不但相貌好,修为高,行事亦有理有节,即便身份尊贵,位列道君,依然对上对下一视同仁,是一等一的君子。
他是清辉明月,是阳春白雪,是金贵的枝头鸟,却为她这样一片小小的河滩低头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