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大家都很忙碌。忙着主持后事,忙着给亲朋好友报丧。
谁也不敢流泪,悲伤难过自己下咽,唯恐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平静,就在下一秒彻底崩盘。
周自珩作为长孙,忙得不行。
为了照顾周颂宜的情绪,在前来吊唁的亲朋还未到来前,让她好好休息,打起精神。
她不想给大家忙中添乱,找了个最僻静的角落,独自待着。
这一刻,再也承受不住,忘记了两人昨天才提了离婚的事情。在靳晏礼的怀里,失声痛哭,“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
过往的欢声笑语,明明鲜活如昨日。可转眼间,化烟消散,再也不会醒来。
老太太再也尝不到周颂宜泡的茶水,而她也再也不能陪老太太听戏了。
“别这样。”靳晏礼将她揽在怀里,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瘦薄的背脊,“祖母要是还在,也不会愿意见着你这副模样。”
“哭得惨兮兮的。”他调侃,“她老人家也会放心不下的。”
她说:“我没哭。”
靳晏礼看着指尖的湿渍,“是,你没哭。”
“我就是觉得挺难过的。”周颂宜伏在他的肩头,茂盛的山茶树荫遮了下来。
她敛下眉,声音很低,“但是大家都很难过。尤其是我爸。我不想让他们在顾不及伤心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分心来关注我。”
“真的就只是有一点难过。”她问得小心翼翼,“你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
靳晏礼没吭声。
周颂宜大概明白了,他或许是不愿意的。毕竟,昨晚才将离婚协议送到他的手上。
这样想着,她慢慢退开他的怀里。甫一动弹,便被他重新摁了回去。
“我没说不愿意。”他叹一声,“想靠多久都可以。我永远属于你。”
她靠在他的肩头,“以前我总在想。如果我们当初能和昨夜一般和谐相处,或许也不是不能继续下去。只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失去了改变的机会。那么设想的如果也就不存在了。”
“要是我执意呢?”风往北吹,发梢随风扬起。
靳晏礼捉住她的发丝,任凭风从指缝泄露。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发,“不谈过去,只论当下。我是说如果,如果未来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你还会想要离婚吗?”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周颂宜僵硬一瞬,退开他的怀抱,继而温声拒绝,“谁也无法拿当下的想法去揣度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时间永远都在走动,当下的决定,仅于当下而言是最合适的。”
她盯着他的眼,手指重新抓握住千绳,“谢谢你。”
退开怀抱,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开。只是靳晏礼没动作,尚且保持原本的蹲姿。
视线下移,触及他肩膀的湿痕。抿了抿唇,“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
“嗯?”
他沿着看去,扯了扯嘴角。自嘲笑笑,“没关系。”
*
周老太离世的讣告对公众发出,停灵的这几日,周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
前来吊唁的人多是周家的亲友,亦或者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些是曾有点老交情的人员。
能出席的都来了。那些因时间冲突,不能亲身前往的,则是托人送了挽联到周家。
周颂宜经过这半日的调整,情绪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
目前和靳晏礼只是进展到离婚的第一阶段,还没有正式分开,作为周家的孙女婿,同周自珩一起招待前往吊唁的人员。
有他在身边,她轻松许多。
不过和周家人不同的是,他招呼的是靳家那边过来的人,还有一些和两家皆有商业往来的合作者。她则是招待周家的亲友。
-
天时晴,时雨。
老太太也算是戎马半生,这几十年间,从未忘过本心。每年都会拨去善款用于资助,或是抗震救灾这类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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